云芷看着他胳膊上绑着的白纱布,刚要开口,裴煜便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只是轻伤,不打紧,军医已经包扎过了。”
的确。
对于一个主帅而言,胳膊受伤后,就只是流些血,完全不影响动作的情况下,的确算是个很轻的轻伤。
可,云芷想到他刚刚脱衣裳时,那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心口,便说不出的疼。
“疼吗?”
她伸手回抱住裴煜,哑着嗓音询问。
“不疼。”
裴煜笑答,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而后问:“那你呢?累吗?”
“不累。”
云芷笑着摇头。
话落,夫妻俩相视一笑,而后,紧紧抱在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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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么多的伤疤,叠加在一起,密密麻麻,形容可怖!难道,真的就不疼么?
可,怎么会不疼呢?
裴煜他……是一个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那些刀剑落在他身上,鲜血从他身上流出来,他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觉得疼呢?
可,他却说不疼。
那,云芷呢?
她真的不累吗?
怀着身孕一路奔波,又怀着身孕为瘟疫付出所有。
她在日夜不休的忙碌中,伤了身子,又在夜以继日的钻研中,一点一点白了头发。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满头雪白。
可她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啊!
不过二十四岁的一个人,身体亏损,满头雪白,怎会不累?又怎会不辛苦呢?
可她,偏说她不累。
正如他,说他不疼一样。
他们都在对方满含心疼与爱的神情里,欺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