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动静弄得太大,惊动了屏风外打盹的婢女。
冲进内室一看,见世子爷已经醒来,又急忙折返回去,对着和衣靠在软榻上浅睡的徐氏道:
“夫人,世子爷醒了,世子爷他醒了。”
徐氏猛地睁开双眼,掀掉身上的薄被,胡乱套了鞋子就往内室冲去。
绕过屏风,见儿子躺在床上轻轻抽搐,她急忙扑到榻边,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汗,盖被。
“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
裴玄没回答,等硬扛过那阵钻心之痛后,身体也渐渐恢复正常。
徐氏含泪看着饱受折磨的儿子,心里怨极了恨透了,可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她只能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不断地给他擦拭汗水。
“我可怜的儿啊,你这回遭了大罪了,为娘的光是瞧着都痛不欲生。”
说完,眼眶里的泪水簌簌而落。
裴玄张了张干枯的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艰涩的字音,“水。”
徐氏愣了一下,急忙吩咐婢女去倒水。
等她服侍儿子饮了大半杯温水后,又回到床边坐下。
“玄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裴玄润了嗓子,喉咙里不再那般干涩,沙哑着声音问:“我的胳膊怎么回事?需要养多久才能痊愈?”
听他这么一问,徐氏刚收住的泪水又滚落了下来。
哪还有什么痊愈的希望?
顾礼虽然没截肢,保住了他的仪容,但将肘关节处碎裂的骨头全都剔了出来。
没有骨骼支撑着,别说康复,那条胳膊连抬都抬不起来。
“玄儿,咱们以后就用左手练剑,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嗡’的一声,裴玄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似的,将他的希望击得粉碎。
什么叫‘以后就用左手练剑’?难道他的右手真废了不成?
这个念头一起,他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变得更加的惨白。
“我的胳膊……废了?”
徐氏满脸心疼的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手肘处的关节都震碎了,顾礼已经帮你剔除,这才保住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