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我给你量量身形,为你做些衣物。”
云铮脱口就想拒绝,可对上长姐那期盼的目光后,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我有衣服穿,这点小事不用劳烦阿姐。”
云卿拿着尺子开始丈量,一边让青兰记寸数,一边开口,“我乐意。”
少年闭了嘴,张开双臂任她折腾,视线落在她专注的面容上,眼眶涨得发酸。
养母很早以前就瞎了,不便给他缝制衣物,他所穿所戴的,都是在街边买的。
没曾想有生之年还能穿上至亲之人为他做的衣服。
“阿姐不问问我是否已经从福嬷嬷口中得知那真凶的下落吗?”
云卿站在他身后量他的脊背,边扯尺子边开口:
“这侯府总有一日要交到你手中的,我问不问都不要紧,有余伯在一旁协助你,我很放心。”
少年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从身后穿过来的手指,沙哑着声音道:
“阿姐,等休了姓裴的以后,你就安心住在侯府,不改嫁都行,以后我养你。”
云卿看着面前笔挺的背脊,眼眶有些发热,含着泪道:“好,听你的。”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想起了那个男人。
弟弟日后有韵儿陪伴,不会孤单的。
可他呢?独自面对宫墙瓦舍,夜深人静时站在空旷的乾宁殿内是否会寂寞?
到底是心疼他啊,所以想鼓起勇气赌一把,看看是否能搏一个余生相守。
或许等激情褪去,他会如同高祖皇帝那般广纳后宫,她最终只能在失宠的困苦里油尽灯枯。
可拥有过总比擦肩而过要强,至少能全了这一世的情。
…
夕暮,庆国公府。
昏迷了一整日的沈妙云幽幽转醒。
睁眼的瞬间,她有种还在被那些人凌辱的错觉,愣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直到耳边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她才挣脱束缚,从那场噩梦里挣脱出来。
“咳咳……”
咳嗽声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尤其是腿间,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