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心中一奇:“郑三娘?她不是使飞刀的那个吗?怎么落在陈大力手里啦?”
陈大力双手在郑三娘身上摸索片刻,解开她的衣带,将红裙剥下,套在自己身上。
又从她头上扯下许多长发,在她颈子里蘸了些什么,一绺绺地贴在自己头上。
他一边贴,一边自言自语:“倘若不把他们吓跑,几百人这么闹下去,早晚把老子翻出来。”
黄若心中一动:“外面那些土匪,原来是来捉他的。”
脑中忽的灵光一闪: “这个陈大力顶下杀人大案进了死牢,是为了躲避江湖追杀!这地方有吃有喝、又不用抛头露面,当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他口供里许多不合情理之处,那自然是故意留下的活口:万一将来逃不出去,也好喊冤翻供。可仇家还是找上门来,他眼看藏不住,便只好出去对付。”
陈大力贴好头发,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又将铁栅栏锁好,悄无声息地行了出去。
黄若估摸他已走远,拉起郑三娘的腕子一摸,脉息全无,已然死了。
扳过她的头来一瞧,隐约望见咽喉上一个大血洞,鲜血将凝未凝。
黄若心中一惊,才知方才陈大力是蘸着鲜血,将郑三娘的长发黏在自己头上。
忽又想起青竹林中,她逗弄着怀中纸娃娃的温柔神色,蓦地里心中一酸,既感凄凉,又觉害怕,轻轻将她尸体原样放好,缩回了角落。
过了好久,大门轻轻一响,又有人走了进来,这次脚步却重了许多。
黄若微微睁开眼睛,身前红影晃动。
陈大力又回来了,双肩各负了一人,一胖一瘦,皆四肢低垂,不知是死是活。
他打开栅栏,将两个狱卒的身体踢到角落,清出一侧空地,将肩上二人放下。
他头上满是血污,长发自头顶垂下,遮住了面目,两道冷电般的目光不时从一绺绺乱发后透出来。
黄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忽又听得“嗤嗤嗤”数声,将双眼微睁一线,见陈大力正摆弄着郑三娘的纸娃娃,墙上却钉着三只银光闪闪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