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老花子这只铁脚走不快,奔了一个时辰,那烟已经熄了,却还没跑到。
又循着焦臭味找了好久,才在一块大山岩上发现了一堆灰烬,旁边放着十八颗涂着鲜血的石子。
这是本帮暗号,是说有十八个兄弟被害了,自然便是走丢的小花子。老花子又在左近找到了曲兄弟的暗号,其下更有项帮主的暗号。
本帮的规矩,若是二人先后到得一处,便依着先后次序,从上至下画下暗号。我见了这两个暗号,便知项帮主是循着曲兄弟的暗号追下去了,当即也留下暗号,追了下去。
跑了七八里,又在一个岔口那里,见到他们二人的暗号。如此兜兜转转地追了几个岔口,那鬼马骝从后面赶了上来,说他是循着我们三人的暗号追过来的。
他不嫌我脚程慢,还假惺惺的搀着我跑。
一口气跑出了三四十里,太阳下山的时候,追到一处断崖,却见曲兄弟行在前面,木杖拨着崖边长草,好似正找什么东西。
我忙紧跑几步,问他:‘曲兄弟,项帮主可赶上来没有?’
他一回头,说:‘没看到他老人家啊。’又看见我身后的鬼马骝,叫了声‘见鬼了’,又揉揉眼睛,才说:“耿兄弟,你怎么跑到我后面来啦?’
一对上话,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循着那鬼马骝的暗号找过来的。”
黄若心中一奇,忍不住说道:“你们四个人,蛇头追着蛇尾,那不是绕起圈子了么?”
宋长老对她心存怨意,听她问话,却向米入斗点点头,道:
“曲兄弟说,他也瞧到了烟柱,找到了那十八颗石子,又见左近有鬼马骝留下的暗号,还道他有什么发现,便在其下留了自己的暗号,一路追了过来。
可那鬼马骝却说,他是循着我们几个的暗号追过来的,更没摆什么石子。
老花子路上也没瞧见鬼马骝的暗号,因此虽然跟曲兄弟交情颇厚,说话时自然会偏向鬼马骝一些。
曲兄弟急了,冲着鬼马骝大吼:‘老花子明明见到你这厮的暗号,你却说没留。难道是我两只招子里面,让鬼点了香灰不成?’
鬼马骝那厮却不咸不淡地说:‘只怕当真有鬼,这鬼便在咱们三人之中!’
我见他们两个都红了脸,忙劝道:‘项帮主走在咱们三个中间,可咱们一头一尾接上了,却谁也没见到他老人家,这不是怪事么?
眼下要紧事,是先把他老人家找到。’
我们沿着来路仔细搜索,没找出多远,天便全黑了。只好先歇下来,等天亮后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