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寂道:“千佛论武的初衷,乃是创制出一门武功,令军中士卒人人皆可习练。可殿上众人高谈阔论的,尽是些深奥的武学。
令尊亦是好武之人,虽知依此创出的武功,定然深奥玄妙之极,大违初衷,却仍忍不住创出了这些功夫。
他那次来,正是想和老衲参详,如何将这些功夫删繁就简。我们一起探究了十几日,却始终未得其法。
想来既要人人可练,又要人人练后脱胎换骨,便似要一物既锐且钝,既柔复刚一般,本身便是矛盾。
那日傍晚,知客僧领来一名信使。令尊见了信使后,神色大变,呆呆坐在这张桌案前,半晌不发一言。
老衲情知此事或干系军情,不便多问,便告退了。入夜后再来的时候,透过窗子,远远望见令尊仍端坐案前,脸色黯淡,似是一动也未动过。
他少年成名,向来神采飞扬,老衲从未见他如此丧魂落魄,便想设法劝解。
走到近处,才见窗前伏着一人,一身黑衣,手中长剑已经出鞘,显然不怀好意。我忙将一串念珠掷了出去,砸在那人剑上。”
黄若心中一惊:“是曲蒹葭!”
这想法才一冒头,便知道自己想错了,那时她年纪尚小,如何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夜闯少林寺?”
问虚寂道:“那人是谁?”
虚寂道:“老衲不知。黑衣人惊觉后,立刻跃上屋脊,飞身逃去。单凭轻功而论,实乃武林中一流的人物。
老衲担心令尊有什么闪失,也顾不上去追,忙进屋去看,见令尊仍端坐案前,似对窗外之事全无知觉,只不过这张木案之上,多了四行字。”
他手掌轻轻一挥,案上那幅纸无风自动,卷成了一轴。
紫红色的木案上,字迹入木七八分:
“二三月后二三秋,为君霜浓立中宵,星汉如泪朝朝落,满月情痴夜夜消。
黄若心中一奇:“怎地又是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