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两把那张纸在鞋底上擦了擦,又递了过去:“一万两不少了吧?”
掌柜的哪里敢接?
刀疤脸夺过纸来:“还嫌少么?那就再给你加点。”将纸兜在嘴边,作势向里面吐痰。
掌柜心想:“您老人家这一泡金口玉痰,还不得讹我个十万八万的。”
急忙道:“咱们本薄铺小,没那么多银子,几位好汉爷的这一餐饭菜,就算是小的孝敬您的。”
刀疤脸勃然变色:“吃饭不给钱,当我们是什么了,地痞无赖吗?”
“那……饭钱先记在账上,您哪天方便了,再给送来。”
“空口白牙,你凭什么信我,就凭老子面相凶恶吗?”
那掌柜瞥了一眼上官屏,心想:“原来他是替这小娘们出头来的。”心中后悔不迭。
刀疤脸从背上摘下布包,隔着层布,也能瞧出里面是口单刀。
他抓住刀背,刀刃在掌柜后颈刮了一下:“要不我把这玩意儿押在你这儿,成不成?”
掌柜抖得好似筛糠一般:“好汉爷,小的若是收了您这把刀,只怕我……我爷爷来了会不高兴。”
有人问道:“你小子给咱说说,你爷爷为啥不高兴。”
“我收了您的刀,就得把我爷爷的牌位从供桌上请下来,再把您这宝刀供上去。您说,我爷爷清明回来一看,见他断了香火,能高兴吗?”
刀疤脸哈哈大笑,抬腿踢了那掌柜一脚:“这小子咒我死。瞧老子这刀往你那儿一剜,让你爷爷真的断了了香火。”
上官屏也忍俊不住,掩嘴低笑。
刀疤脸摸着掌柜的脑袋,向上官屏嘿嘿一笑:“姑娘,你这口气若是没出够,老顾我就再零零碎碎地割他些物件下来!”
那掌柜只觉他手摸到哪块肉,哪块肉便又木又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能把头缩回腔子里。
上官屏忙道:“那可不用啦!”
刀疤脸拍拍掌柜头顶:“你先带着伙计走远些,咱们要借你这铺子说会儿话。”
金万两在那纸上吐口唾沫,往掌柜脑门上一贴:
“这玩意儿你先留着,什么时候我们手头紧了,就往你这儿取现银来。”
那掌柜脸上顶着道符,带着伙计,一窝蜂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