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大多是唯物主义者,在他们心里都是无神论。有的时候被那些没有一点文化的神婆神汉抢走生意,他们也是无奈。
这些神婆神汉是天生的心理医生。
但凡掀开了帘子,带着礼物进来的人,都是病人。这些神婆神汉往往第一时间就断定了这些人是什么病。
撞邪往往是家里人有了不寻常的反应,神婆神汉基本上都以笼统的答复。或画神符,或在家里埋上物品,或改变家里风水位置。
也有求子的,家里不和的……
心理问题,都是堵,神婆神汉却擅长疏。心理疏通了,人的心结就解开了。花些碎银子,心里也都愿意。
杜大夫深谙此道,但是他不能再劝张平安带着儿子去问神了,从他嘴里说出来太荒唐了。
张喆本是傻子,恢复心智不久,可能并不适应吧。杜大夫给张喆注射了镇静剂,张喆慢慢松开了双手,蜷缩的身体渐渐散开。呼吸恢复了正常,脸色也恢复如初了。
看着张喆的变化,杜大夫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脑子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先观察观察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去县里的医院检查一下。这几天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我这大侄子刚恢复正常,可能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吧。”杜大夫说着就拿起了药箱,走向了门口。张平安急忙跟了上来。
“杜大夫,辛苦了,多少钱我明天去算一下。”
“不着急,不着急,先把孩子照顾好。”杜大夫把张平安留在院子门口,就大步离开了。
张平安回到屋里,张喆就像睡着了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随着杜大夫的镇痛剂注入体内,张喆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怨也消失了,一会工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张平安和陈铁梅看着好转的张喆,脸上的神色不再焦急。
“平安,我们的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三天两头的晕倒,我看这次最严重了。”陈铁梅如果知道张喆是因为他而陷入昏迷,她的心里恐怕会受不了。她宁愿自己一直疯下去,也不愿张喆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恐怕是孩子刚恢复,还有点不稳定。”张平安安慰道。其实在他心里,他最怕的是失去两个亲人。在村子里,一般傻孩子都早逝。像张喆这样的傻子,最多活不过40来岁。他最怕的是自己没了,孩子和老婆还要在世间承受苦难,到时候谁会心疼他们,照顾他们呢。
过了整个一天一夜,张喆醒过来了,和前几次不同,这次的他更加虚弱。因为怨的折磨,张喆精神透支太大,如果不是杜大夫的镇静剂,恐怕此时的他更加虚弱。
张喆睁开眼睛,浑身乏力,勉强睁开了眼睛,想说话都感觉吃力。母亲看见张喆行了,急忙端了一碗水,一勺一勺地喂进去。张喆歉意地看看母亲,母亲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又闭上了眼睛,“傻小子,如果不是昨天你睡着了,我就把你给收拾了。”怨得意地说。
“可是,为什么我睡着了,你也会消失。”张喆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要我在你脑子里,你我就是一起的。虽然你没有执念,但是我已经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脑子里了。”怨知道,它和张喆已经分不开了。
怨在这里,也不是太平的,它还有更多的敌人。那些原本就存在于张喆大脑的意识。他们是一个整体,怨目前是敌人,对于敌人来说,他们的进攻是强烈的。
即使张喆沉睡了,这些意识和怨还在争斗。一个天平里忽然加进一个砝码,失衡的天平要想平衡,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加入新的砝码,一种是去掉砝码。对于张喆来说,他的大脑想要平衡,就是第二种办法。
这就是使用戒天尺强行吸收怪物的代价,虽然母亲得救了,但是张喆受到了怨的反噬。这种战斗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在大脑中天昏地暗。怨的每一步都走得很难,在这空旷的世界里,它还没有立足之地,却遭到了张喆大脑的强烈反击。
这种斗争一直持续到张喆醒来。怨在无休止的大战中也失去了耐心,它向张喆提出了投降。“傻小子,我输了。你可以放弃生命,但是我不行,我还没有在人间待够。”怨无奈地说。
“已经迟了,从你寄宿在我母亲的大脑里的那刻起,你我就没有输赢,只有生死。”张喆淡然地说。
怨害怕了,它看了看张喆,猛地扑了过去,死死地掐住张喆的脖子,张喆瞬间满脸通红,因为昨天受到的冲击太大 ,还没撑过几分钟,他就闭上了眼睛。
张喆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