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今年7月份,“非正式”对俄作战开始,30多万欧洲联军这半年来的各项开销,差不多就有8干万法郎,大大超过原先的预算。
虽说安德鲁已经代表统帅部,同意了总参谋长贝尔蒂埃的建议,将对俄战争或是军事对峙再延续4个月,直到明年3月。
然而,等到明年开春时,保罗一世或是她的继承人拒绝和谈呢?将战争继续下去,还是坚持这种不和不打的费钱模式?
很快,安德鲁转过身子,将视野再度投向墙壁上的那张1798年的新版欧洲地图时,他的目光在很多时候里都牢牢钉在右上角的那一片绿色区域,俄罗斯帝国。
此时此刻,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历史使命感,忽然就在安德鲁的心中油然而生。
如今的俄罗斯帝国的疆域面积,尽管还远未达到19世纪未到20世纪初的鼎峰状态,但它已经是一个幅员辽阔,横跨欧亚两洲的庞然大物,并且拥有4干多万的人口。甚至比起大法兰西的人口还多。
每次,安德鲁环顾俄国的历史与地理地图,心中就会念及到俄罗斯民族(东斯拉夫民族)那向外拓展的天性、逆境中的坚韧精神、困境中的耐性、对君主专-制的崇尚,以及萦绕耳边的东正教堂钟声。
历史上,这个斯拉夫民族曾无数次遭到蒙古人、哈萨克人、突厥人、鞑靼人、波兰人、瑞典人的统治与奴役。
直到两百年之前,当时的莫斯科公国才逐渐摆脱被外族占领的状况,新兴的俄罗斯开始出现。从彼得一世延续到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一系列富有成效的改革,使得野蛮生长的俄国在获取欧洲文明养分的同时,依然保留了其内心的贪婪。
从此以后,这个令世人生畏的亚欧大帝国,就在这片冰雪荒原迅速扩张。
“以自由、平等、博爱的名义,我们必须要给那个野蛮人国度的脖子上,紧紧的套上一根缰绳!”
这句话是1794年5月,安德鲁谈及援助远在数干公里外,波兰爆发的“柯斯丘什科起义”时,忽悠卡尔诺与罗伯斯庇尔等人说过的。
而现如今,就是必须认真的加以实施。
一场大国之间的战争,绝不仅仅是士兵素质、军官指挥、武器装备、通讯能力与军需补给等战场因素的简单对比,而是一场涉及政治、军事、经济和外交,以及民族凝聚力等全方位的综合较量。
对于这一方面,“伟大光荣”的安德鲁,远比起欧洲其他君主或是军事统帅,有着极为深刻的清醒认识。
这位欧洲历史上最伟大的征服者,基本上只在涉及政治、军事、经济和外交的大战略层面,偶尔高瞻远瞩的搞搞一言堂外。
体现于某个战役或是具体战术方面,安德鲁极少会效仿后世的“德国狂人”或是那位“俄国慈父”,为彰显自己的卓越军事才华,违背参谋长与指挥官的正确判断,强行下达一些注定得不偿失,甚至是葬送胜利的“微操作”。
基于对另一时空的“拿破仑时代”的了解,安德鲁本能的对俄罗斯巨熊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事实上,从1796年针对哈布斯堡王朝的德意志战争开始,他已经在秘密筹划一个反俄军事同盟。
即便是1797年的时候,这位法国第一执政官还在各种公众场合,宣称沙皇保罗一世是“自己最崇敬的老大哥”。实质上,却是典型的“嘴里喊哥哥,手里摸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1798年10月开始,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芬兰、瑞典)到东欧(波罗的海三国与波兰),还有巴尔干半岛(匈牙利联军及奥地利等)、黑海和小亚细亚半岛(奥斯曼帝国),延伸至里海与高加索地区(波斯)的整个反俄同盟的包围圈,就此初步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