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8年4月以来,俄国在同法国为主导的欧洲联军的一系列交锋中,所导致的连续失利,使得沙皇保罗一世感觉有些惊慌。
如果说与瑞典争夺芬兰大公国的前期战争的挫折,可以说是“大意失荆州”,尤其是强调司令官多克托洛夫的无能。
然而,与欧洲联军对抗的全面落败,已经充分证实了如今的俄军在战略战术、武器装备、信息联络,还有军队组织和后勤保障等各个方面,都远远落后于法军。
很多人眼中的保罗一世,原本就喜怒无常,已经近乎病态,他为人行事,全凭神经质的一时冲动。
时不时的,这位已经44岁的沙皇表现得一会儿兴奋狂热,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英姿勃勃,一会儿畏怯腼腆;他会从极端自私转到宽宏大量,从开诚布公变得狡黠诡诈,时而沉溺于莫名的兴奋中,时而又陷于沉思冥想。
等到海军与陆军双双败给法国人,法普联合舰队已经封锁了里加湾和芬兰湾的时候,这位犹疑不决而又执拗、偏颇、刚强坚毅而又优柔寡断的沙皇,决定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压制民意的反弹。
保罗一世下令对内强化专-制警察制度,在人数超过3万的地区建立警察局,鼓励告密、检举,防止自由与革-命思想的传播。
不仅如此,沙皇还在效仿安德鲁法国,在圣彼得堡建立了内务部第三厅(政治警察)、宪兵团、审查委员会;颁布书报检查条例、学校管理条例,进一步控制人们,尤其是密切监督不太老实的俄国知识分子,以及受西方思想侵蚀的贵族军官的言行。
由于是对自己和俄国-军队失去了信心,保罗一世让自己的心腹乌布里尔伯爵,从9、10月份开始,与英国大使惠特沃思爵士讨要援军,与前法国大使克拉克伯爵(鲁尔公国的爵位)进行和谈。
与英国人的会晤很快就碰了大钉子,惠特沃思大使直接打脸,表示拒绝支付之前承诺的第二期两百五十万英镑的援助。
理由是保罗一世违背了双方的军事同盟协定,禁止驻防立陶宛的俄国-军队越过涅曼河,直接对法国-军队开战。
至于,乌布里尔伯爵询问英国-军队何时开辟第二战场,英国人一如往常的说,“也许”、“可能”、“大概”,“就在不久的将来”会在荷兰、比利时,也许直接到法国西部本土,实施登陆作战。
总而言之,从英国大使馆那边,俄国外交官既讨要不到1英镑的军费,也永远不会得到一个何时何地的出兵承诺。
不得已,乌布里尔从10月中下旬开始,以私人的名义冒险同安德鲁特使,前法国驻俄大使克拉克进行谈判,就俄法两个帝国之间,签订一项较为稳固的协定条件,企图换取体面的和平。
沙皇给予的唯一限制,是必须在俄国的西北面(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西面(东欧平原)保留两个对俄国有利的军事缓冲区。
说得再直白点,安德鲁法国不仅要承认俄罗斯已经拥有了整个芬兰大公国的事实,还需要将维斯瓦河以东的东普鲁士与波兰领土,全部割让给俄国,以此排除可能会入侵俄国本土的所有危险。
然而与法国人的和谈刚一开始,乌布里尔伯爵就连续收到了俄国海军与陆军连续战败的糟糕消息:
从华沙附近,维瓦斯河流域的塞罗茨克要塞,到东普鲁士的柯尼斯堡的先后陷落,俄军损失了近5万的地面部队;
至于波罗的海、但泽湾的海战,导致俄属波罗的海舰队损失了大部分战列舰,与差不多一半的巡航舰,余下的不过是一支只能躲在军港,受海防要塞保护的“存在舰队”。
毫无疑问,作为谈判对手的克拉克,此刻由于法军在战场上的连续胜利而身价倍增,对应的俄国外交官却处于绝对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