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刚才播报天气预报去了!”
谢瑜的声音又甜又脆,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仆人急忙为她拉开椅子,她撩了撩裙摆,匆匆忙忙坐下,对着祝平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坐在上位的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睛,祝平安看到那眼珠子不由一阵心悸,像是被什么猛兽瞅了一眼——那眼神中是怎样的浑浊与猩红,简直不属于人类的眼睛,仿佛里面藏着毒虫,随时会飞出来。
颜惜凤明明低着头,但忽然就颤抖起来,仿佛感应到了公公的眼神。
她颤抖的是如此厉害,以至于面前的碗碟在跟着颤抖,嫁进这个家三年,她对“公公”根深蒂固的恐怖只越来越深。
谢元朗似乎瞥了她一眼,这时候正常的丈夫总该安慰一下妻子,但他最终只是拿报纸遮住了脸,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模样。
“吃饭吧。”
镇长发出了指令。
谢元朗立刻放下了报纸端起盘子,颜惜凤惨白着一张脸端着碗喝汤,哪怕是谢瑜也老老实实拿起了碗筷。
老爷子的威权极重,在饭桌上就能看得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宴会啊?祝平安看着满桌美味佳肴,食欲全无。
每天都这么吃饭可真得累死。
如果大少奶奶怀的是正常胎儿,只怕在这种环境中也保不住胎,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人根本吃不好饭。
好在这种家庭聚餐是偶尔的事,大少爷曾说父亲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与子女这种亲善的饭局一个月仅有一次。
“祝先生在陋处暂住有了几天,不知道习不习惯?”谢王虽下了命令,但自己的碗筷不动,仆人只给他端来了一碗黑色的浓汤,里面似有活物还在蠕动,看上去非常黑暗料理。
“还好。”祝平安想想以“天人”的住处,这儿就跟牢狱似的,哪比得上他记忆里的窗明几净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