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紫站在殿上,正色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晏东凰:“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是危言耸听,希望陛下相信在下这番话。”
晏东凰握着龙椅扶手,心头震撼不比其他人少。
虽然她早已经知道母亲不是宫女,且早在她幼小之时就离开了皇宫,却万万没想到母亲会跟北齐女皇扯上关系。
她想到前些日子翻看的那本书。
北齐女皇十年前即位,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即位时年龄二十四,如今应该是三十四岁,跟母亲的年纪正好对得上。
晏东凰沉默片刻,掩去面上情绪波动:“朕该如何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在下这里有陛下文书一份,陛下画像一份,陛下亲笔书写的诏书一份。”权紫微微躬身,“听闻贵国太上皇尚在,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但太上皇应该识得陛下生母的容貌和字迹。”
“画像可以作假,字迹也可以模仿。”裴丞相皱眉,“只要有精湛的画师,照着我们陛下的容貌临摹改动,就能画出一幅所谓的陛下生母画像,这些都不足作为证据。”
权紫缓缓点头:“若能见到太上皇的面,在下还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
“既然如此,就请使臣到崇明殿一叙。”晏东凰站起身,宣布散朝。
同时命内廷设宴招待使臣。
晏东凰率先离开。
戚芳菲跟在她身后,面露迟疑之色:“陛下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晏东凰看她一眼:“你是怎么想的?”
“陛下的生母若真是北齐女帝,为何这么多年她未曾写过信,也未曾派来来看过陛下?”戚芳菲眉心微蹙,“不管是北齐还是南齐,跟雍朝都没有过来往。他们国家的制度如何,朝局如何,皇帝和使臣容貌如何,臣等都一无所知,那位权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历,臣以为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
“你说得对。”晏东凰缓缓点头,眼神幽深而复杂,“事情来得确实太过蹊跷,不管是真是假,防人之心不可无。”
“南齐朝南陵发兵,北齐使臣来访雍国,臣觉得齐国内部一定是出了问题。”戚芳菲垂眸,“只是臣到底认知浅薄,无法得出更深的结论。”
晏东凰没去崇明殿,而是先去了麟趾宫。
惜太嫔正在跟太上皇下棋。
殿内安静无声,只有棋子落在棋盘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
晏东凰跨进门槛时,两人同时抬头看来。
“听说有使臣来访。”太上皇挑眉,“你没在前殿招待使臣,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
惜太嫔站起身,给晏东凰让了个位子:“陛下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