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从何问起,有些犹豫。
他耐心地等待我的下文,任由纸上的墨团晕染开来。
“你当真要看着他们两败俱伤?”我有许多疑问,是谁在陷害盛青山,是谁将父兄当做刀枪,是谁精心布局文武相争、世家相残,旁观者清他是否已经看出了端倪?即便没有头绪,他若为天下谋,为何袖手旁观?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若想要调停,应有办法。
“于我何干?”他坦诚道,“损,不会损我分毫;但可坐收渔翁之利。”
我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心中的疑问在舌尖几番滚动。若真计较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他故意摔了腿,闭门谢客摆脱嫌疑;朝堂之上,文武相轻,历来已久,盛青山说是宿敌也不为过,此番受挫于他有利无害;倘若盛青山自证清白,来日报复荣家,他还可以后来者居上。
可他会这样做吗?我自问,他若做了这一切,然后故意摆在我面前,让我去破坏他的计划,全没有必要。他的为人……虽不择手段,却不至于陷害忠良。
思及此,脑中更加混乱,我闷闷地撂下手中墨块,自顾自在榻边坐下。凭我难道有本事查出盛青山都查不出的症结,更不可能去劝说父兄……我此时处境,在父亲看来,恐怕恨不得我死了。
他轻笑一声,似是看穿我的心思,“怀疑我了?”
我白他一眼,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他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并没有因此不快,“那你为何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