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霖脉脉,雨声淅沥。

夜色阴沉得可怕。

靖王府的厢房中却是满室春色,红烛高燃,影影绰绰地照着两道纠缠的人影。

“不要了……”

许久。

男人起身坐在床沿,拿起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

紧攥着衾被的纤纤玉指松了开来,妧卿目光中还带着丝迷离,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咬着唇,语气拘谨:

“王爷要走了吗?”

宣嵘回过头,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她。

妧卿将被子拉高,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脸,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餍足:“卯时便要出发,约莫半个月回来。”

女子有一瞬的僵硬,随即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奴婢等王爷回来...”

男人轻笑着,低头亲她:“乖...”

“等这次回京,本王便给你侍妾的身份。”

.......

天色微亮,妧卿醒来时身旁已是空落落的。

微凉的床褥昭示着那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床上的女子眉尖轻蹙,眸光飘向窗外,似是在看飘零的落叶,又似透过窗楹看无边无际的天空。

妧卿将自己蜷缩起来,她是太后送到靖王府的,一个没名没份的通房丫头,府中人人都不喜欢她。

只有宣嵘在的时候,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出神间,廊外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妧卿连忙坐起身,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敲击在她心上。

没等妧卿下床,门就被人从外边大力推开了。

“把人抓起来!”

一道尖细的女声自屋外传来,妧卿抬眸便看见丫鬟们拥簇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妇人走了进来。

是靖王妃。

她赶紧随手抓了件外衫披上,慌张地行礼:“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靖王妃施施然地走进来,嘴边挂着笑,眼神却是冰凉无比,特别是瞧见她裸露在外的脖颈间布满红痕,嘴角弧度更深了些。

几个下人走上前将妧卿压着跪在地上,她惊疑且害怕:“娘娘...奴婢不知做错了何事...”

靖王妃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她跟前,妧卿不敢抬眼,却也能感受到那淬了阴冷,像是要把人活剥似的目光。

突然,一只涂满丹蔻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太后明着送你来服侍王爷,实则是让你打探靖王府的消息吧?”

妧卿急切地摇头:“奴婢不敢!”

当今太后余氏并非圣上生母,二人关系冷硬。

而靖王作为曾经夺嫡的强劲人选,手中势力不小,太后送她进府不过是因为余氏一族衰败,想要向靖王示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