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任嗤笑一声,“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封建思想!老裴活着的时候就没这种想法,他跟老夏,对东骏和宁安都是一视同仁的,也不知道裴东骏这封建思想是哪儿来的!”
吴斐然说:“关键他的做法就不是个正常人的做法。正常人谁被算计了不生气,还得被害他的人牵着鼻子走啊?这根本就是没长脑子嘛。我要是被人算计了,拼着鱼死网破也得跟他没完,我得让他知道,害了人就必须付出代价。他这算什么?赵春兰这种做法,本质上就是犯罪,他作为军人,非但不检举揭发,反而和犯罪分子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这多不合适啊!”
于厂长笑道:“别说,斐然这个思路还真对。裴东骏面对犯罪分子,他站错队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次这个赵春兰同志算计的是他这个人,要是改天她算计点别的,裴东骏是不是也要站在她那边?不能因为她是烈士遗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吴主任看着自己的女儿,笑得一脸欣慰。这孩子跟宁安一样,也学会动脑子了。
他笑着跟吴斐然说:“明天开始,你跟着保卫科的老张去练武吧。别光动嘴皮子,你要和坏人拼,首先自己得有拼的实力才行。”
吴斐然:“……”
于厂长说:“也没必要硬拼,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回来搬救兵,别傻乎乎的真跟人家拼命。犯罪分子的命轻如蝼蚁,你可是金贵的很。我跟你说,你得树立一个正确认识,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什么名声、财富,在生命面前,统统一文不值。”
“知道啦。我有那么傻吗!”
真理越辩越明,这绝对是句大实话。就是在大家的讨论过程中,裴东骏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裴家。
宁安跟夏兴华一边吃草莓大福一边聊天,夏兴华问她:“好吃吗?”
“好吃。”
“好吃下次碰见了再给你买。这东西只能赶巧,碰上了就买,碰不上就算。”
“我明白,妈妈。明天真的不用我跟您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有你吴伯伯和丁姨陪着,我们仨足够了。要是陈爱国同志的父母也来,那就更好了。”
丁姨是吴主任的爱人,吴斐然的母亲,是厂里的妇女主任,最是能言善辩的一个人,正义感爆棚。有他们夫妻在,再加上小桔子帮忙,此行肯定是没问题的。
宁安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并不坚持。
吴主任回到办公室就联络了前洼大队所在的长丰县武装部,他在那边有熟人,县武装部政治委员王文山。
他把裴东骏和赵春兰做的事情详细和王文山讲了讲,“这件事哪儿哪儿都是问题,老夏现在要大义灭亲,陈爱国同志的父母要是能一起去,你就把他们送到我这儿来,明天我也跟着过去。”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文山同志的脾性和吴主任差不多,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喊了两个战士,带上礼物就去陈家慰问烈士家属了。
王文山跟陈爱国的父母说:“你们以后有什么困难到武装部找我们。陈爱国同志牺牲了,他的父母我们肯定会照顾好的。还有,爱国媳妇做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如果您想给爱国讨个说法,我们也可以帮忙。”
陈家老父亲大吃一惊:“你们都知道了?”
丢脸已经丢到那么远了吗?
陈母拍着大腿哭,“我可怜的爱国呀,都牺牲了也不得安宁,这下好了,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媳妇守不住,刚死了丈夫就上赶着钻人家被窝,跟野男人跑了。我的爱国呀!”
王文山心情复杂。他觉得这对老夫妻可怜,但他也能想到,他们对儿媳妇应该是不怎么好,可能还比较苛刻,也有可恨之处,但这些的确都不是赵春兰同志做出这种不道德行为的理由。
现在改嫁是正常的。如果她要改嫁,又担心自己找的人不可靠,或者婚事被娘家和婆家人支配,她可以联系部队帮她介绍人。直接钻别人被窝确实是过分了。
光明正大的路她不走,非得走这种荆棘小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