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平白矮人三分,输人不输阵,乔澜佯装虚弱地撑着坐起身,看向奶奶的目光沉冷且疏离。
“奶奶,我生病发烧都要死了,您舍不得花钱送我去医院,还反过来使唤我喂猪喂鸡,那些活明明都是分给乔思思的,凭什么要我替她去做?”
“还要我一个病人去替她洗脏衣服,奶奶你偏心乔思思,也不能可劲儿作践我吧,难道我就不是奶奶你的亲孙女了吗?”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整天吃我的喝我的,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陈良娣脸色黑沉,笤帚说话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那架势恨不能抡死个人。
“小心!”沈瑶惊呼。
乔澜微地侧身,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任由笤帚擦过额头,咚的一声砸到床上。
空气仿佛有那么一瞬凝滞。
乔澜面色不改,眸里厉色沉沉。
慑于奶奶的淫威,她和妈妈一向都是逆来顺受,曾经的她还渴求爷爷奶奶的一丝怜爱与疼惜,然而,终究一颗真心喂了狗。
前世她所有的悲剧与苦难,都与乔家这些人脱不了干系,与研究所的仇,牵涉甚大,她需得谨慎行事,徐徐图之,然而,乔家这些人,她可不想再惯着。
“奶奶你看着我高烧昏迷去死都不肯出钱救治,还又打又骂冤枉我装病躲懒,既然奶奶你不拿我当亲孙女看,等爷爷和我爸他们从山上回来就分家吧。”
“分家?”陈良娣嗷的一嗓子,“反了,反了,反了天了啊!你个丧门星教出来的贱赔货,还妄想挑唆我儿子分家,今天看我不打死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陈良娣跳起来就冲乔澜大耳瓜子扇去。
沈瑶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生怕婆婆下死手弄死乔澜,连忙死死拽住婆婆的胳膊,“妈、妈您别生气,澜澜她、她只是烧糊涂,说的胡话……”
陈良娣狠地撞开喋喋不休的沈瑶。
乔澜冷声呵起,“奶奶你要再敢打我一下,我就到县里揭发你虐待亲孙女……”
陈良娣心口一冽,大手生生僵在乔澜眼跟前,脸色青白交错,又气又恼。
乔澜眸色淡淡,她有着前世记忆,知道此时委会那帮人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夹着尾巴做人都还来不及,生怕被打击报复,哪儿还敢再招摇过市,然而,青山村偏僻闭塞,乔澜笃定她奶奶压根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
陈良娣愤愤收回手,瞪着一脸豁出去的乔澜,恨不能给她生吞活剥了。
但凡被揭发到委会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陈良娣简直不敢想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有没有命活。
眼瞅一向气焰嚣张的婆婆瞬间萎了,沈瑶瞠目结舌,简直惊呆了,这还是她那个懂事善良的闺女么?
震慑了奶奶,但显然妈妈也被她给惊着了,乔澜无奈,有些事终归得面对。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既然这些人不想让她们一家过安稳日子,那就索性谁都甭想好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