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樱粉色的褙子,低着头从门前的台阶上下来,一抬头便撞入他的视线。
他只觉得眼前一亮,如同暗夜里开起了满树的樱花,他便置身于漫天花雨中,觉得天地美得不可方物。
姐姐看他怔住,也伸过头看了一眼。
那日他和姐姐各怀心事,一句话不说,连期盼已久的花灯也看得了然无趣。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
如今门还是那道门,阶梯也还是那道阶梯,但那日的人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低头吹去茶盏上的丁点浮沫,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归家二房。
归以宁听老苍头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一问也不知哪家府上的公子,只说孙公子来访。
他皱着眉想了想确实不认得什么姓孙的人家,便不耐烦道:“什么孙公子?我就不认识什么姓孙的人。你就说我不在,若有事等几日再过来。”
他这几日有些烦躁。
博文多半是回不来了,陈氏日日为博文的事跟他吵闹,逼着他去将博文救回来。
他心里知道博文是回不来了,但这话他不敢跟陈氏说,害怕她越发闹得厉害。
自从博文出事后,这女人简直疯了,他是真的怕了她,两日前陈氏终于病倒起不来床。他倒是省的清静,只是想着陈氏看大夫又需要银子便越发烦恼。
没有了大房补给,加上瓷窑开不了窑,花银子的地方又多,他渐渐感到精疲力尽无力应付,哪里还有精神管他什么孙公子。
老苍头得了信,驼着背小跑着去打开了门,大声朝公孙恒的小厮道:“我们老爷说他出去了,若有事等几日再过来。”
老爷说他有事出去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亏他想的出来。
小厮气不过正要上前跟他理论,公孙恒在车内阻止道:“算了,既然归二老爷不想见客,那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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