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灿在被窝里顿觉清醒,镇定地说:“没有。”
俞晖把床头柜子里塞进去的空酒瓶拿出来说:“今儿个中午梅姐想要炖鱼,都找不到黄酒了。那为什么借酒消愁?还偷拿哥哥的酒?”
俞灿不知道怎么说,她碰到了不得了的秘密,她觉得自己时而聪明时而傻气,压力前所未有的大,心里堵得喘不上气,昨天和俞昭打架也是一种释放,估计俞昭和她想的一样。
三年后回家,不知道每个人之间都有什么样复杂的关系,不知道报纸上那几起教堂门前的杀人案与寿家姐弟有多少牵连,也不知道怎样开口询问和交代,一时间百感交集,从被窝钻出来,抱住俞晖痛哭。
俞晖也不明所以,听着俞灿呜呜咽咽地说:“胳膊不疼,可是我就是不开心,我不想回维也纳,不想天津老家,父亲母亲不喜欢我,他们只给小哥准备新年礼物,呜呜,没有灿灿的份儿,还有……学业压力太大,不想读研究生,在国外太想哥哥姐姐,羡慕阿昭哥哥能陪在哥哥姐姐身边,嫉妒父亲母亲一直惦记着阿昭哥哥,呜呜……阿瑗姐……”
俞灿本来想哭一哭说几个理由搪塞过去,谁知道自己也入戏太深,脱口而出想把寿绍瑗的事情说出来,赶巧小琴进门收拾外厅,俞灿只得说:“阿瑾姐有空还去找阿瑗姐玩,你也没来看我,在国外见大哥哥几次,他见面总是提点和训诫,呜呜呜~”
俞晖拍哄着眼泪鼻涕都蹭在自己身上的小妹,似是比俞昭更能明白俞灿的不容易。俞昭一直被众人捧着宠着,顺风顺水,俞灿却只有长兄长姐。
若是俞家族老皆对俞灿横眉冷目也就罢了,偏偏义父俞知着和许夫人也对俞灿不闻不问,俞晖自觉自己是领养来的,没什么可抱怨,可是不该这样对俞灿呢?
俞晖还记得前些年义父义母来英,俞昭任性不愿意见面,抬腿就跑到法国去玩,俞灿兴冲冲去庄园见面,却在大雨天给关在庄园外,自己开车赶到时俞灿大半夜冻得像受了惊的小鸟,还懂事地说:“千万别告诉长兄长姐,要不然又是世界大战!”
俞晖拍哄了好一阵,说:“别哭了,和你说个好消息吧,大哥说等你毕业了可以去香港玛丽医院实习,长姐也能陪着你。所以啊,先出国好好学习,把学位拿到手,就回香港实验室工作,好好攻克一下医学难题。”
“真的吗?”俞灿想着要是能在香港,那也不错,“小包裹们”别回寿家了,自己这三年养的很好,未来三十年也能很好,就把“小包裹们”带到香港,华妍和“小包裹们”还挺喜欢香港的。
“前提是你得能毕业!我看你回来后都没看过几眼书,医学生这么闲吗?”俞晖半威胁半玩笑地说。
俞灿擦擦鼻子,憨笑不说话,只等着俞晖走了,望向窗外的满天星星,嘴里狠狠咬着握成拳头的食指,隐忍的流下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