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灿闭上眼,都是红色,鲜血,杀人的手术刀,医院的通风口,爆炸枪声,寿绍瑗的脸,东条明一的脸几次浮现在眼前,还有耳边传来方俐之在明新医院里骂人的话……
寿绍瑗和东条明一的脸重合再重合,俞灿又仿佛看见了善湛和善思两个小宝宝向她招手,一个激灵,满身冷汗。
俞灿偷偷从楼下厨房顺了瓶做菜用的黄酒,喝了几口,不好喝,找到了长兄私藏的葡萄酒和白酒,喝了几口,倒头就睡,俞灿本来想让俞昭出个主意,如今彻底没办法开口。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听见自己房间外厅有动静,昏昏沉沉起身开门看见俞晖和小琴在自己房间外厅收拾果盘正准备拿到楼下,俞灿懵懵懂懂,拉开床帘,叫了声:“二哥哥。”
俞晖听到动静回头,说了句:“这可不是太阳照屁股了,是太阳都落山了,你再不醒,二哥就要叫给医生打电话了。”
佣人小琴笑:“小姐昨晚睡觉也没换衣服,各种踢被,大小姐来了几次,也不让人叫您,谁成想睡到这时。”
俞灿问:“长姐呢?”
“长姐去苏州接舅母来上海瞧病,上午走的,明天早上回来吧,你可别闯祸了,长姐走了你的保护伞可没有了。”
俞灿吐了吐舌头,在上海现在还有两个寄不出去的小“包裹”,自己几乎没睡过好觉,一直担惊受怕,昨天喝了几口酒,才睡着。
俞晖看着睡得傻乎乎的小妹妹,心里也软了,说了句:“在家就这样了,回天津老家和寿家可不能这么没规矩的白天睡觉了,胳膊疼不疼了?你和俞昭那个小讨债鬼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们买点儿?”
俞灿不知是睡得还是喝得晕头转向,一言不发,又躺回了床上,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蚕蛹。
俞晖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怎么就这么困,别睡了,昨天哭了那么久,眼睛都肿成小笼包了,睡多头疼,起来洗脸精神精神,长姐叫黄医生来给你看看胳膊。”
俞灿往被子里钻了钻,哑着嗓子说:“不要黄医生绿医生的,我就是医生,我想睡觉,睡觉啥病都能好得快。”
小琴去楼下给俞灿倒些蜂蜜柠檬水,俞晖关好门,轻声问:“灿灿有什么心事,可以和二哥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