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珂疑惑地说:“那钟公子为何会自发地以白兄为题入画?”
不知过去多久,钟子期一直站在原地,期间也没有人去打扰,直到远处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只见四个金发碧眼的小丫头围在白凤面前席地而坐,争先恐后地说要听故事。
钟子期停笔踌躇,憨厚地笑了笑:“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
“别喊我圣主大人,说过多少遍了。”白凤站了起来,其它四个小丫头也有样学样,说道:“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话说,贺拔小姐当真决定要背叛自己的亲哥哥?”
“是啊。”钟子期道:“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白兄他们,我就很想画画。”
钟子期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关于人性之恶,他在父母离世后便已经体验得够多了,所以他听白凤说了几句话后便陷入恍惚。
他面对俞珂,邀请她来做第一个观赏这幅画的人:“不知阿珂姑娘可愿意看一看我的画?”
“那个……其实,我也一点都不了解义兄。”俞珂突然间说道:“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个很洒脱,甚至是非常放荡不羁的人,可有些时候,他又阴郁忧伤得不行,简直变成另外一个人。后来慕容姐姐告诉我,那个阴郁忧伤、谨慎小心的义兄才是以前的白凤,然后我就更加不明白了。”
如果连画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一切,那么他的画作一定是毫无意义的垃圾。
俞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画得真好。”
接着,他就开始讲述一个关于梦想与背叛的寓言故事。
俞珂难堪地说道:“我不懂这些。”
从早上一直到中午,白凤滔滔不绝地讲,累了乏了,便与四个小丫头一起坐在树荫下休息,雪融化后时不时沿着叶尖把水滴在他们脸上,沁凉舒爽,让人想伸个懒腰。柔和的光线透过树叶洒向阴翳,身上的衣裳好似被染成一片绿色。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事情发生在圣地里,正是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脚下这片土地,曾经有过多少教会争端,教徒厮杀?没有人会知道,或许圣女大人会清楚一些,但她也不敢确认。就在如梦似幻的那日,太平道众血淋淋的首级犹在眼前,是白凤的果断决绝与慕容嫣的圣咏换来了短暂的宁静。
“我无法选择,但我誓死捍卫圣地以及圣女,若是白公子要杀他,请告诉我让我提前离开。”贺拔钰儿冷峻地答道。
白凤见她面如死灰,不忍地安慰了一句:“若非必要时候,我不会杀任何一个人,即便他曾经是我的死敌。”
一番颇为严肃的对话后,白凤穿上黑袍,拿上佩剑,与贺拔钰儿一起走出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