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的发烧反反复复,傅今慎喂她吃完退烧药,又帮她用冷水擦了一遍身子后,她退烧了,但是没过多久,她浑身又开始发烫。
翌日清晨,傅今慎觉得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掀开被子,便要去帮她换衣服,结果她迷迷糊糊醒来,呆呆地问他,“你干嘛?”
傅今慎手上动作有条不紊。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本以为,她现在烧得迷迷糊糊,应该一切都会交给他,由他来做主的。
可谁知,她扁了扁嘴,眼泪突然决堤而下。
在她滚烫的泪水砸在他手背上时,傅今慎整个人都慌了一瞬,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去帮她擦,“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沈蔷难受地摇头,带着断断续续的哭腔回复,“不是……我……傅今慎,我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医院……我不要去……”
傅今慎本来想说,去医院生病才能好,但她哭得厉害,像是小孩的那种哭,没有什么道理,就是想发泄,就是想要哭。
面对她的眼泪,他压根说不出一个“不”字来,最终,他将人抱进怀里,柔声哄着。
“好好好,我们不去。”
听到“不去”两个字后,沈蔷的眼泪这才停止,她非常地依恋他,抱着他的腰身不愿意撒手,嘴巴里面还絮絮叨叨的,“我不要去医院,医院……医院里有人打我,打针,手都紫了,好痛好痛的,傅今慎,我的梦里有人打我。”
“他们用鞭子打我……不是打,是虐待。”
在傅今慎听到最后“虐待”这个词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心更是咯噔一跳。
她想起来了?
抱着她可能想起的那层猜测,他有些紧张地问:“谁打你,你看清他们的脸了没?”
沈蔷很难过地摇头,“没有,我看不见。”
后面,她又开始哭,“傅今慎,我打不过他们,他们好多好多人,我一个人打不过。”
“我喊外婆,我喊小姨,她们没来,她们去哪了啊,傅今慎,我想她们了……”
听到她说“没有看见”,傅今慎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后面那口气又重新提起,她是还没看清那些人的脸,但是,当年她经历过的那些事,她却是已经能够记起五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