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一级的刑室?”康巴喃喃出声,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年轻人十分耐心的出声解释。
“这地牢最底层,是一个中空的石棺,深埋在地底,人躺进去,连翻身都困难,没有光亮,没有空气,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只有一个特质的气孔,能连通外面。”
“每过一炷香的时间,气孔会打开一次,放一点点空气进去,不多,足够让人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人在窒息中,会出现幻觉,会没有痛感,会无意识地抓挠。以往那些放出来的人,大多没了手指,或是将自己挠得肠穿肚烂。”
“活埋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人能坚持超过七天。”顿了顿,他笑道,“不过,我看好你。”
康巴的眼睛瞪到了极致,未知的恐惧顿时化作了怒意。
是谁发明了这么阴损的招数!
“为何要帮我治伤!让我死!让我死!”康巴腮帮上的肌肉隐隐绷起,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般嘶吼出声。
“你的那个叫桑吉的同伴,死了。”年轻人轻描淡写说道,“坦白交代的任务,便落在你一个人的头上。所以,你不能死。”
“今后你但凡受伤,都会有人帮你续着命,是不是个好消息?”
“杀了我,一刀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康巴剧烈挣扎,铁链咣当作响,被穿透的锁骨干涸的血痂处又开始渗血。
年轻人恍若未闻,自顾自低头整理着药箱。
康巴挣扎到力气耗尽,喘息着停下来,整个人明显颓丧许多,声音嘶哑着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裴琅在哪……我也不知道他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他真的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我们只是来协助他刺杀二皇子的。至于他怎样布局,都见过谁,我们无从知晓。”
“裴琅已经死了。”年轻人转身,最后看了他一眼。
“从今以后,大理寺不会问你任何问题,一切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要不要拿你知道的事去换半日的安宁,全看你如何取舍。”
说完,他拎着药箱出了牢房。
身后,康巴的声音渐渐传来,又哭又笑,像濒临崩溃的人徘徊在失心疯的边缘。
牢房不远处的拐角,衙卫提着食盒,向拎着药箱走出来的大理寺卿恭敬欠身道,“大人。”
上官瑾目光微垂,看向衙卫手中那又高又宽的食盒。
食盒分上下两层,上层逸出热气,下层还在不断往外滴着血水。
上官瑾淡淡点头,“送进去吧。”
衙卫拎着食盒进了牢房。
“开饭了。”衙卫掀开食盒,烤肉的味道香气扑鼻。
康巴两天两夜一粒米未进,又经过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食物的香味重新唤起他求生的欲望。
衙卫刚将棒子骨举起放在他嘴边,他便狼吞虎咽的撕咬吞咽起来。
不消片刻,便将棒子骨啃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