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以为这一番狠话,足以震慑这个新任知县,毕竟,当官的哪个不怕自己会丢了乌纱帽呢?
孰料,上官瑾恍若未闻,头也没回地抬脚走了,连顿都没顿一下。
老鸨见威胁无用,顿时恨得跺脚。
这还得了?万一查出什么来,她可算是没法交代了!
她心里飞速盘算着,索性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拍着大腿嚷道:“好个黑心肝的贪官,收了我花眠楼的银子,还要搅和我花眠楼的生意!你这哪是来查案,分明是逼迫我花眠楼拿银子孝敬你!”
“父老乡亲们哪!都来评评理啊!知县大人索要一万两孝敬银子,我花眠楼勉强凑了一千两,刚送到他手里他就翻脸不认人啊!苍天呐!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索要赃银的官啊!那一千两银票,就藏在他身上啊!”
“你嘴里喷什么粪呢!”赢七皱眉大喝,呲着牙就要上前去把人揪起来。
上官瑾抬了抬手,示意赢七退下,走回老鸨面前,居高临下道,“方才在堂上,你偷偷塞给我银票,本官还以为是你良心发现,补缴税银以求减轻罪过。如今看来,倒是本官想岔了。”
“我只问你一遍,想好了再答。”
“你给我的是到底是赃银,还是补交的税款?”
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两个三角纸包,将两张银票徐徐展开示众。
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发出一片唏嘘声。
老鸨被他这一系列操作直接干蒙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知县大人居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叫她如何回答?
说赃银,好像自己是主动行贿的,按照律例,是要打板子的!
说税款,这银子便上缴充公了,花得实在是冤枉!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官瑾声音凉淡,继续加柴添火。
“本官也曾私下探访过花眠楼,留心过花眠楼每日的流水进账,粗略算算至少可达千两。就连你自己也亲口承认,花眠楼日进斗金。可你们每年上缴的那点税款,连该交税银的零头都不够。那么,剩下的税银,去哪了呢?”说完,他冷冷一笑。
“以往的事情我本不想追究,但本官平白被人攀诬,为自证清白,少不得要将花眠楼的账簿公之于众了,老鸨,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