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1年是万历十年。
万历十年7月,这对于大明朝来说,是个难熬的月份。
卧病数月之久的当朝首辅——张居正,病逝。
大明这1艘巨舰,失去了自己实际的掌舵人,未来的这艘巨舰,又该由何人真正掌握,大明朝最终的结局又是如何,京师上下所有人,都存在这个疑问。
而答案,只有朱翊镠1人知道的1清2楚,但是他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非常不满。
我汉家天下,怎么能被1群野猪皮子给占据了。
之前开口的千户正是杜桐,他听到了潞王的话后,顿时心中1惊。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着眼神示意了下其他千户,提醒几人别乱说话,直到他们几人轻点下头之后,才开口提醒道,“殿下,在外人杂,还需慎言。”
朱翊镠轻笑1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1个翻身下马,将缰绳递交给赶来的小厮。
自己则是选择徒步前往张府奔丧。
1路之上,所有人都异常默契地跪在广场之上,低头口呼殿下千岁。
朱翊镠始终保持着1条直线,踩着地上大小不1的水坑,也拒绝了身后几位千户递过来的蓑衣。
路程并不长,但是等到朱翊镠迈进了张府的内院,身上的衣服也已然全部淋湿,
内院的天井早已搭起了1个硕大的天棚,雨滴如同珠子落盘1般不断撞击着棚顶。
缕缕蓝烟,伴着漫天飞舞的黄色纸钱,占据了朱翊镠的全部视线,而在他的耳边则是无数男男女女低声哭泣的声音。
站在天棚之下避雨的人,非富即贵,要么是京中富商,要么就是朝中官员。
远处的大堂内,正居中摆放着1口黑色的棺椁。
而在棺椁周边,则是围着披麻戴孝的张家人。
“殿下!”
“潞王殿下——”
天棚之下的诸多达官显贵,纷纷拱手行礼,显得有几分拘束,并且众人推让间,为潞王让出中间1条空路。
更有几人,见到朱翊镠淋湿了,想要凑上前去问候1番,却被围在身边的几个千户用眼神逼退。
朱翊镠没有丝毫理会,只是沉着1张脸,朝着大堂走去。
他刚刚看了1圈,发现在场的官员大部分都是青袍,且大都是张首辅生前的亲信,红袍的少之又少,内阁中的其他大学士,诸如张4维,申时行等人,1个也没来。
这样的场面让朱翊镠的心头1沉,这是个极不好的现象。
要知道,大明的等级森严,尤其是官场之上,常有看衣识人1说,能穿上红色官袍的都是部堂高官,内阁学士,而青袍虽说也是朝廷大员,但是其地位不过侍郎1流。
朱翊镠的眉头紧皱,他知道是自己的皇兄按捺不住了,1场轰轰烈烈的倒张运动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