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伯爷和伯夫人让下人送了补品和药材过来,嘱咐姜行娓这些日子不必过去请安,好好在院子里休养。
姜行娓乐得清闲,每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无聊了就折腾闻芮宁,拿她当人娃娃试妆捯弄。
闻六郎头七过后,全府上下除了孝,摆谢孝宴。
姜行娓特地给自己上了个病容妆,跟着仁远伯夫妇在门口迎客。
正与贵客寒暄着,忽听到不远处一声凄厉的大喊——
“我的儿啊!你死的冤啊!”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位妇人便不知从哪辆马车后面冒出来,趁着侍卫给贵客放行的空隙,抓着一把刀冲到了伯府门口!
姜行娓定睛一看,竟然是方氏!
庄夫人显然也认识方氏,凝着眉头立马吩咐侍卫:“哪里来的疯妇,竟敢惊扰伯府贵客,还不赶紧抓下去!”
却不想方氏狠得下心,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手一用力就见了血,豁出去般凄声尖叫:“谁敢过来!谁过来我就一刀将自己砍死在伯府门前!叫整个明州城的人都看看,伯府是如何欺辱我一个平民寡妇的!”
侍卫们立马不敢动了!
仁远伯显然也有所忌惮,今日府中宾客众多,府门一丈之外围观的百姓也不少,若真出了人命晦气不说,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他按住额头跳起的青筋,尽量语气平和道:“你这妇人莫要激动,有何冤屈可以去州府衙门诉告,何必来我伯府门口闹?”
方氏听完直接哭笑起来,似是有无尽冤屈,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吼叫着喊道:“衙门都是为你们这些官老爷做主的!伯府强抢我儿媳,逼着她嫁过来给你们的儿子守寡,哪个衙门敢接我的状!今日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你们伯府门前!”
这话一出,滞留在门口的宾客和驻足的百姓都惊呆了!
伯府强抢百姓儿媳,这是什么天大的热闹!
且立马有宾客反应过来,忍不住悄声窃语——
“儿媳、守寡……说的不就是伯府刚进门的六少夫人吗?”
“还真是……我之前听说,这六少夫人曾与一寒门举子私下有情,莫非这妇人,就是去年冬日在姜府闹过,还传得沸沸扬扬的沈举子他娘?”
“我听着也像,若是真事,那不得赶紧压下去!闹大了这伯府的脸面可往哪儿搁?”
“脸面算什么?昨日京中传来消息,南阳王在明州地界遇刺重伤,圣上震怒,派了巡督使来明州彻查!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一旦上达天听,只怕伯府得摊上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