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性情大变,明珠蒙尘,跌落尘埃,受尽苦楚——
都是因为我。
李延玺甚至能从那薄薄纸张上的只言片语推断出,当年永安侯府……根本没想让她活。
如果不是她外祖家将她接到江南。
不,或许那也不叫接去。
更像是以阿姮母亲退让中馈为代价的一种放逐。
她差一点就死了……
世上再无沈骊珠这么个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生平从未害怕过什么的李延玺,心里竟然不寒而栗,恐慌不已。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愤怒。
怒贵妃将她当作棋子,一旦无用,就随手弃之。
怒永安侯府这般待她,她难道不是侯府的嫡女,沈家的骨肉至亲吗?
但他更气的是自己——
因为太子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害得她般般苦楚难以自渡的罪魁祸首。
当时年少矜傲,跟父皇和贵妃斗得如火如荼,李延玺并不曾想过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毁掉了一个贵女的一生。
或者说,身为太子,他拥有每个位尊者都相同且鲜明的狠辣卓绝的特质。
但凡那人不是沈骊珠,或他并不曾在三年后遇见沈骊珠并且为之动心,那么——
他连今夜这种愧疚、心疼与悔恨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