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抱着皇长子告退了。
不多时,搜贤德宫的侍卫们,押着一个女子回来了。
那女子,正是孟昭云。
“太后,官家,臣等在贤德宫的西偏殿——伶人孟昭云的枕下,发现了半包野葛粉!臣等将她带来,请太后、官家裁夺!”
贤德宫。
孟昭云。
贤德宫是贵妃的寝宫,贵妃自然是要遭殃。孟昭云是孟婕妤的姊姊,这下子,孟婕妤也脱不了干系了。
乔太后道:“怪不得贵妃娘娘与孟婕妤和睦友爱,原来当中有这样不得见人的缘故。”
她挥了挥袍袖:“来人,将这姓孟的伶人带去宫正司,交由司正大人好好审讯。务必要让她吐出实情!”
到了宫正司,少不得要受一番酷刑。
现时,太后已经笃定了是贵妃和孟婕妤合谋戕害皇嗣,下面的人自然懂得“揣测上意”,审出一番太后想要的“实情”来。只怕是,屈打成招,再也洗不清了。
孟昭云哀求道:“太后,官家,奴婢真的不知那东西怎么会在奴婢枕下,奴婢根本不认得……奴婢贱命不足惜,求太后、官家莫要被奸人蒙蔽,误解了贵妃娘娘……”
乔太后看了侍卫一眼,侍卫会意,忙将孟昭云拖走了。
方灵山跌坐在殿中。
一种日暮途穷的悲哀,将她罩住了。
今晚的欢宴,本是官家为贺她有孕而办。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工夫,却什么都要变了。
这厢,乌兰一路尾随着那小宫人。
她手脚极轻,隔着三丈之远,那小宫人没有发现她。
穿过长廊,御湖,到了凤仪宫。
宋丹青坐在殿内。
小宫人跪上前去:“娘娘,妥了。”
宋丹青起身道:“慎儿如何了?”
小宫人道:“皇长子做得很好,没有人看出破绽。太后也……”
宋丹青急急道:“蠢货!本宫问的是,他可平安?”
小宫人道:“娘娘您千叮万嘱过的,皇长子是聪明人,只吃了两口,便嚷起来了,娘娘放心。”
宋丹青略略松了口气,道:“不知道官家怎么说。”
小宫人道:“官家听太后的。太后么,要紧关头,自然是向着您的。”
宋丹青笑了笑:“如此便好。宫正司那边,可交代好了?”
“娘娘的话,奴婢已经告诉司正大人了。司正大人的父亲,早年在宛平府的时候,得过咱们国舅爷的恩惠,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宋丹青攥紧了手,道:“方灵山,孟昭阳,一个也别想逃脱。”
“娘娘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小宫人奉承道。
“好啦,下去吧。金雯——”宋丹青唤了一声。
金雯捧来一匣金锭子,递给小宫人:“娘娘赏你的,拿去给你哥哥治病吧。”
小宫人接过,喜得连连磕头:“奴婢谢娘娘,谢娘娘……”
躲在窗棂外的乌兰,恍然大悟。这宋皇后,狗急跳墙,竟不惜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做戏。宫中人心险恶,阴谋重重。身处其中,若无手段,早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一出嫁祸的风波,给初入宫闱的乌兰,敲了一个大大的警钟。
小宫人退出殿外,往值房走去。
路经花园,一只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