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白若梨所说,俱是实情。
此时此刻,朝廷派白若梨出征,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既可带动军心,又可向天下人证明,方砚山之死,非皇家所为,皇家问心无愧。
半晌,阿九道:“朕答应你挂帅出征,但你也得答应朕一件事。”
“何事?”
“任何时候,保命要紧……”他喝了口桌上冷了一半的茶,顿了顿,道,“平安回来。”
他捧了军印给她。
她跪在地上,郑重接过。
“平安回来。”他又说了一遍。
“临走前,我想在宫里见两个人。”白若梨道。
阿九点点头。
他没有问她要见谁。
他隐隐约约能猜得到。
白若梨走到门口,停住步子,折身,道:“今晚,内侍送到方府的圣旨,我看完,便烧了。官家就当没有这回事吧,我自也会当没有这回事。”
阿九道:“朕其实已经……”
他叹了口气:“朕其实已经让人收回旨意了。想是奴才们慢了一步。你莫要吃心。”
白若梨不欲再与他谈及此事,她带着七分托付三分恳求,道:“善待灵山……善待皇后。”
阿九看着她。她的白衣在夜里,皎洁如霜。
她道:“皇后对你,你对皇后,都比彼此以为的,要情深。”
情深不察,以为无情也。
他们都是雾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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