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抬头。
白若梨道:“官家先告诉我,皇后犯了何罪?”
阿九沉吟道:“她是西狼细作。”
白若梨露出吃惊的神色,思索片刻,道:“如此,我倒是想为官家献上一计。”
“何计?”
“寻个由头,说中宫犯了善妒之过,将皇后送到天目山的皇家道观景云观思过祈福。派人在东西客栈这些胡商出没的地方,广而散播,好叫西狼人知道。以此为饵。”若梨字字分明道。
阿九的手指,在冰凉的桌案上来回划动着。
“忽穆烈除夕夜探皇宫,纵是跑了,应该离临安尚不远。以此为饵,或能诱捕忽穆烈。若梨,便按你说的做吧。”
白若梨暗暗松了口气。
她所说的计策,表面上,是拿乌兰做饵,实际上在迂回地解救乌兰。
如果,乌兰的西狼身份被朝中更多人知道,届时,不管阿九是否狠得下心,都由不得他了。舆论所趋,乌兰必有一死。中原与西狼,累世为敌,朝臣们怎会容忍一个有西狼血统的细作混入皇宫、混到官家枕畔,还成了中宫皇后?这不是对汉家的嘲弄、侮辱么?
眼下,趁着事态还未扩散,给中宫安个“善妒”的名头,此罪可大可小。先把宫中沸然的非议,压下去。
等事情平息了,再图以后。
无论何时,白若梨的头脑都是冷静的。
而这个提议,恰恰给了阿九一个名正言顺的台阶。
做饵,是真的。
不愿杀她,也是真的。
“若梨,我已命人请了奉圣夫人进宫。我打算,将悯儿抱来勤政殿,躬亲抚养。一则,宫中已无可托之人,你毕竟有不便之处,也需要人照顾,我不愿让你劳累;二则,悯儿毕竟是皇长子,现今皇嗣寥落,他养在我身边,或能好些。”
奉圣夫人尹氏,是早年阿九的乳母。阿九登基后,按惯例,封她为“奉圣夫人”,品级等同于“公夫人”。
算起来,她该有五十余岁了。在宫中几十年,照拂婴孩,甚是有方。
白若梨点头,道:“官家所虑,甚妥。”
翌日,乌兰便被送到了景云观。
“中宫因善妒获罪”,在朝堂上传开。
这时,忽穆烈正在返回西狼王城的路上。
西狼王城,出了一件惊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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