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却道:“祖宗旧制,朕岂能违背?只不过朱麟犯法,袭爵总不合规矩,所以才有此举,日后科道奏请勋戚犯法者,可参照此例。”
毛纪闻言心中暗道:“还好。”于是道:“臣遵旨。”
首辅发话同意,就表此议通过。
身处内阁内唯一有勋贵身份的张仑,也是认同此议了。
这时,夏言忽然道:“启奏陛下,督察院问话徐光祚已有时日,如今笔录上呈,臣乞陛下降旨按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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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仑心中骂道:“你他妈也太急了吧,金献民还没来呢?你就那么急着拉他下水?”
朱厚照却道:“等金献民来了再说。”
夏言于是道:“臣遵旨。”
朱厚照手指敲着案几,目光扫视了屋内众人,心中一笑,便拿起一本道:“有司言请照先朝事例,凡遇大事,乞朕亲御文华或武门宣诏,多官序立于前,令其次第敷陈事理,躬察可否,面赐裁决,庶无宽延岁月,依阿犹豫之弊。”念完便合起奏本,对着几人道:“你们说说如何计较?”
暖阁霎时静得能听见更漏沙响。众人皆垂手侍立,盯着屋内的金砖不肯出声。
朱厚照见此直接御批“知道了”三字。
“户部议开发淮、浙、长芦运司额盐十一万六千五百五十引于延绥,听都御史周金召商上纳粮料,以备客兵支用。”朱厚照重新拨弄着那枚和田玉道,“你们都议一下。”
几人还是不说话,“前些日子,夏言回京,押回了二十万两,朕让他交接了太仓”朱厚照忽然轻笑,“那时,百官无不欢欣鼓舞,朕觉得,花钱嘛,比挣钱容易。”说着将茶汤泼向金砖地,水痕恰把张仑靴尖云头纹染成墨色。
毛纪心头突突直跳,正要开口,却见夏言趋前半步道:“启奏陛下,臣觉着仍禁势要奸商占冈利。”
“看来夏御史对奸商痛恨至极啊。”朱厚照笑道,“等乔宇和金献民进京履职,朕再找你们好好议论,今儿朕高兴。”说着便看向魏彬,“传旨光禄寺,赐宴文华殿。”话音未落,忽有乌鸦掠过琉璃窗,在张仑的蟒袍上投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