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有一座不大起眼的小宅子。
渊哥儿看着上面的字,说道:“是女学。娘,是给女子读书的地方吗?”
“不错,这地方让娘亲的妹妹买下来了,等年后便会有学生来读书了。”
谢见微问渊哥儿,“殿下觉得如何?”
“甚好。”
渊哥儿想起一件事,忍不住跟她说:“娘,我记得去年刚进国子监时,有位女同窗,长我许多,勤勉好学才识过人,但没过多久她就不再读书了。”
“我问夫子为何,夫子说她相看了人家,往后要嫁人,就不读书了。”
“我又问,为何嫁了人就不读书了,夫子说女子读书无用,唯有男子汉大丈夫才能入朝堂,女子只偏居自己后宅的一亩三分地,读书多余了。”
谢见微耐心地问:“然后呢?”
渊哥儿似乎觉得丢脸,小鱼儿替他说道:“然后哥哥回府,父王问他在国子学都学了什么,哥哥就把夫子的话说了。那次是父王第一次训斥哥哥,说、嗯……说……”
小鱼儿记不起来了。
渊哥儿:“父王说我过于轻信旁人的话,分明不赞同,却不懂得辩驳。”
小鱼儿:“还有还有!父王说娘亲读书就特别厉害,若是娘亲知道,会骂的夫子面红耳赤,再不敢胡言乱语。”
谢见微还是第一次从两个崽嘴里,听到有关她们生母的事。
毓秀看了眼谢见微,笑了笑,心中暗想,若换成嫁人前的夫人,听到这种话怕也会毫不留情地开怼。
回到饮绿轩后,两个崽情绪依然高涨。
谢见微带着她们包了饺子吃,等到子时刚过,漫天烟火。
谢见微也领着他们在院里放,然后对着漫天星光合掌许愿。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过了子时,两个小家伙便撑不住了。
等谢见微抱着渊哥儿从浴桶出来,先一个洗完的小鱼儿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毓秀守在一旁。
谢见微把渊哥儿身上擦干,抱着他坐在炭炉边烘干长发,再看人也已经着了过去。
谢见微轻柔地把两个崽放进被窝里。
然后只身来到后头佛龛,从柜中取出牌位摆好,再耐心上了几根香。
她看向一旁的毓秀,轻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不必陪我熬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