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后,太子突然不再沉默寡言,摆脱了之前那种看似不作为的状态,积极踊跃地表达观点。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开始,当看到太子这般活跃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满。那是一种权力受到潜在威胁的本能反应。
然而,严孤山对此早有准备。
严孤山恭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父皇,京城各处,百废待兴。商业凋敝,集市不再繁华,许多店铺关门,百姓失去了生计。治安更是一塌糊涂,盗匪趁乱而起,肆意抢掠,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儿臣认为必须采取一些手段,才能让京城尽快恢复生机。”
严孤山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父皇,儿臣愚见,认为征税的前提是让百姓有活干,而且干了能赚到钱,儿臣折子上的一些拙见都是为了朝廷着想,为了父皇的江山社稷能够长治久安。”
皇帝仔细听着太子的话,他一边听,一边翻阅着太子呈上来的折子。折子上详细地记录了京城的现状、问题分析以及所举荐新人的情况和能力。
皇帝不得不承认,太子说得有理有据,每一个建议都是从朝廷的利益出发,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今年确实感觉精力大不如前,身体仿佛在不断地提醒自己已经年老了。
后宫之中,那些曾经娇艳如花的嫔妃们,如今都已容颜老去,看着她们,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兴致。
就连面对那些年少的娈童,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曾经的那种活力和欲望似乎在渐渐消逝。
想到这里,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对太子说道:“皇儿所言,甚合朕意,此事就依你吧。”
太子严孤山心中一松,再次恭敬地行礼:“多谢父皇信任,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 朝堂上的大臣们看着这一幕,各自心中都在盘算着。
当下大齐,因南疆战争和宫变的双重打击,整个国家都陷入了困境,国穷家穷,百姓苦不堪言。农业更是遭受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大量劳动力的丧失让无数农田荒芜,粮食产量锐减。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年从从开年就像是犯了老天爷的黄历。
积废未苏,连遭荒旱。
西城遭遇大旱,这无疑是给本就贫瘠的西城雪上加霜。
严孤山心急如焚,就在一月前他曾来过西城,那时旱情虽已初现端倪,但远不如此时严重。
如今,他再次迅速请旨行动,从工部精心挑选出几位在地理、水利和农事方面经验丰富的官员,组成一支干练的小队,马不停蹄地朝西城疾驰而去。
一到西城,眼前的惨状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土地干裂得愈发厉害,裂痕如狰狞的蛛网般蔓延,比一月前更甚,仿佛大地被无情地撕裂。
庄稼大片枯黄,原本还残存的一丝生机早已消逝,在烈日下如同脆弱的枯草,风一吹便沙沙作响。
百姓们的状况更是凄惨,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愁苦之色溢于言表,那是对干旱和饥饿的深深恐惧。
严孤山立刻带着官员们展开全面且深入的调研。这时,他看到一位形如枯槁、骨瘦如柴的老农瘫坐在已经完全干涸的田边,口中发出微弱的唉声叹气声。严孤山急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老伯,以前可曾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旱情?”
老农缓缓抬起头,那浑浊的双眼满是沧桑与绝望,他费力地说道:“公子啊,老汉从未见过这样的大旱。一月前虽也干旱,但还能勉强从井里打出点水来救救庄稼,现在你看,井都枯了啊,这庄稼是彻底没救了,我们也没活路了。”
严孤山眉头紧锁,站起身来,转身对工部官员们神情凝重地说道:“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水源。
我们分成三路,一路去详细查看周边河流的干涸程度和有无隐藏水源的可能,一路去检查湖泊的存水情况,另一路集中精力探测地下水位,务必争分夺秒找出水源。”
官员们领命后迅速奔赴各自的任务。不多时,负责查看地下水位的官员满脸尘土却难掩焦急地跑回来向严孤山禀报:“殿下,这次大旱致使地下水位下降的程度远超预期,普通的浅井已经完全干涸,根本取不到水了。不过,我们在城西方向不远处发现了有地下暗河的迹象,但情况不太乐观,挖掘难度可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