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老师啊,你跟徐阁老不同。
徐阁老是彻底躺平,他什么都看得明白,可就是不出声,也什么都不做,明哲保身,平稳过渡。
张老师,你终究是要做实事的。
一旦做实事,不可避免就要得罪人。要成大事者,你终究圆滑不了。
希望山东马政一事,能让伱有所明白。
“触目惊心啊!”赵贞吉在一旁感叹道。
他猜到山东马政是笔烂账,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烂到突破他的底线。
嘉靖三十年统计的数目,马户人口和马场田地,已经被侵吞大半。十几年过去,恐怕早被侵吞得连渣都没剩下。
难怪太仆寺寺丞要火烧济南府偏院的架阁库。
不烧不行啊,这么大窟窿,怎么填啊?
干脆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只是山东官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招釜底抽薪,根本没难住张居正,反被他将了一军。
账簿都烧了?
既然烧了,那我们重新清验马户人丁,丈量马场田地。他背靠朝廷(皇太孙),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只是他一清验丈量,原本还只是账簿上的问题,就要变成事实上的罪证了。
于是山东官场紧急行动起来,对张居正展开“公关行动”。
“本殿也没有想到,代表山东官民与张师傅谈和的,居然是衍圣公孔尚贤。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孔府是山东最大的地主,又顶着衍圣公这么一块金字招牌,私分马政的过程中,孔府肯定吃到最肥的一块肉。他出来谈,也就不足为奇。
卓吾先生,继续念张师傅的上奏。”
“是!”李贽继续开念。
张居正在奏章里指出,山东马政,按照永乐年间的定例,在册应有马户人丁马户人丁十九万五千,马场田地五万四千顷。
只是现在已经被山东世家瓜分得一干二净,有的马户变成佃户已经三代,马场被耕种已经上百年,早就是一笔糊涂账。
想返还马政,已然是不可能。
于是张居正建议,按照朝廷定制,山东四府马政,每年当解马五千八百匹。不如每匹马折银十二两,再征收草料银二两,合计十四两银子,总计八万一千二百两银子,去口外购塞外良马,弥补缺额
赵贞吉捋着胡须,缓缓地说道:“叔大改马政的意思很明白,废马户马场,全部折算成银子征收,再去口外购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