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终于出声,时鸢直起腰背,揉了揉酸疼的脖颈,偏头一瞧,萧玦不知何时行至她身边。
离她仅有一步之遥。
时鸢看着那段距离,眼睛攸然睁大,猛地咳了数声。
大堂内顿时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时鸢止了咳,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面容淡定,不着痕迹往旁边挪了挪。
萧玦皱眉,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另一头齐元柏瘫在椅子上,一只手无力地垂下来,脸青鼻肿,呼吸粗重,双腿还时不时抽搐几下,眼皮半翻着,俨然就是没力气了。
否则还得再爬起来骂上几嗓子。
京兆尹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适时出声,“太子殿下,宁安郡主目无王法,砸寻芳阁在前,无故重伤重臣之子在后,按大乾律令,理应关押诏狱,由陛下定守。”
他说的一袭话慷慨激昂,随他话落,周身还是寒鸦寥寥,静默无声。
京兆尹揣测不出萧玦的意思,悻悻道:“殿下,您看……”
萧玦还未发话,时鸢却嗤笑出声,不合时宜地鼓起掌来,一声接一声,打破了周围肃穆之气。
京兆尹额角突突直跳,“郡主这是供认不讳了?”
“本郡主只是感叹……”时鸢瞧着他,笑得意味不明,“李大人真是位好官。”
京兆尹怎听不出她话中嘲讽之意,碍于萧玦在场不好发作,作势一甩官袍:“本官虽政绩平平,自认为官清明,手下无一桩冤案,倒是宁安郡主身为女子……”
“够了。”
萧玦出声打断,然后再看向那肆无忌惮的女子。
“孤且问你,寻芳阁可是你砸的?”
“不是。”
京兆尹气岔,“大伙儿亲眼目睹,你敢说……”
“李大人别冤枉人。”时鸢进了一步,投以挑衅的目光,“不是我砸的,是我命人砸的可好?”
“你……”京兆尹呛了一下,险些被她的厚颜无耻气出一口老血,偏头请示萧玦,义愤填膺之情溢于言表。
“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