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料想那刺客,明日定会趁乱行刺。
在跟解虎说完之后,就去叫来了龙飞光和白修筠。
那跟随着龙飞光入内的白修筠冷着脸,脸上涂抹着甚是明艳的胭脂水粉,头上梳着女子的发髻,一身青衣穿在他身上别有风味,身上披着白色的裘袄,乍一看还真认不出男女之分了。
宗延黎目光落在白修筠身上,不得不感叹陆沛白手艺不错,给白修筠化的这妆面,真是完美掩盖去了他男子的英武之气。
白修筠身形本就偏瘦弱几分,加上这还是春寒之时,身上披着白色的裘袄,也将他的身姿遮掩去了许多,因着统帅鬼营,始终维持着当年宗延黎的样子,戴着鬼面在外,也就让他的皮肤比之龙飞光等众都白皙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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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来扮做‘陆沛白’再合适不过了,至于鬼营领军的人,只需找上另外一个人戴上鬼面往那一站就完美弥补了。
这样以敌军视角看来,宗延黎帐下将领全部都在,方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瞒天过海!
“看够没有啊!”白修筠凶狠的瞪着卢昊,实在受不了他那盯着自己窃笑的样子。
“哈哈哈哈……”卢昊瞧着白修筠顶着这样的脸,发出如此声音实在是憋不住了,当即捧腹大笑,惹得白修筠气不过撸起袖子道:“老子要把你另一只眼也打瞎!”
二人在帐内吵闹,宗延黎不得不出声道:“好了,别闹了。”
白修筠这才作罢,万分郁闷的抿唇走过去,姿态豪放的坐着。
宗延黎目光一顿,实在懒得去管他了,随即把解虎刚刚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道:“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战场之上便有乱像,为避免出错,小白你要多多注意。”
“此人箭术惊人,你要保证不暴露的情况下,自己的安危。”
白修筠点头应着表示明白,宗延黎针对防护措施做了一些了解,就连詹皓月都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软甲送给白修筠,说是防身之用。
在这样紧密的安排之下,石敢当和木英绍的第三次对战终于到来,或许两军都感受到了胜败在此一举的味道,瞧着那摇旗呐喊的姿态,似有战意汹涌翻滚着。
石敢当死死握紧手中战斧,在一次次的被木英绍破开防御,他难以进攻半分的时候跌落了马背。
远处见此一幕的蒙奇忍不住攥紧了手,双目如炬死死盯着前方战局。
“给我退——!!!”石敢当的怒吼下一次次的挡下了木英绍的进攻,他双目猩红喉间干涩,双臂似有些轻轻的颤动,狼狈滚在旁侧粗重的喘息有着几分慌张和焦躁。
是对生死的畏惧?
还是对败于此处的害怕?
又或者是对难以破敌的心慌?
石敢当单膝跪在地上,身躯有些佝偻,日照而下他看到了身前自己的影子,黑色的影子高大的身躯,在这一瞬间他似乎从自己的影子上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石敢当霎时愣住,目光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自己手上的战斧之上。
战斧被他保存的很好,战斧柄上缠绕着布条,那布条在他日复一日的使用摩擦之下已是破损非常,而今在今日之战中布条上沾染了许多血迹。
破碎的布条处露出了斧柄,那斧柄的缝隙之中有着深深渗入其中的血色,那暗红的血迹,或许是他父亲的血迹。
石敢当原本万分情绪像是在这一瞬间骤然凝滞,他眼中似是满含血泪,他仰头看向那再度持进攻姿态而来的木英绍,忽然想着他的父亲是否也曾有今时今日这般境地?
他吞咽下口中的血沫,抵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面前的影子也一点点的拉长变得高大。
“我岂能……败于此地。”石敢当看向木英绍,他的眼中再没有众多复杂的情绪,什么破敌什么败军什么畏惧都不存在了,那自心底之中腾升而起的热切和无畏。
那是对父亲的仰望之情,那是为了追随父亲的脚步踏出的无畏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