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外,天色渐晚,昏暗不明。乔木一路狂奔,胸口的压抑和眼角的泪水一同涌出,心中的委屈和嫉妒如同翻腾的海浪,无法抑制。他跑到礼堂旁的小树林里,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靠在一棵老树上,任凭泪水无声滑落。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压在心底的委屈都释放出来,一丝一毫都不愿再过多承受。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喜欢顾栩言的,更不该因为这个人感到痛苦,可偏偏乔木最鲜明的爱憎都在这个人身上。
他一脸冷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言。
还有一年,再过一年,一切都会结束的。这里本就不属于他,顾栩言也不是他能肖想的人。而且,他并没有因为顾栩言地好,而忘记他的坏。
喜欢和记恨是两个分开地刻度,没有办法两相抵消。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原谅顾栩言过往做过的事,就是在背叛年幼时那个孤立无援地自己。
风吹过来,乔木深深叹了口气,在脸上擦了两下。
身后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脚步声,踏在落叶上,发出沙的一声轻响。乔木本以为是校友路过,警惕地向后看了一眼,却在回眸间彻底愣了神。
顾栩言一袭白色燕尾,穿得像是来迎亲。
他站在原地,深深地看着乔木,眉头微蹙,沉默良久道:“为什么闹脾气?”
“你追出来干什么?”乔木忍下刚看见他那一刻地酸意,狼狈慌张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故作冷漠地说。
顾栩言瞧见他脸上的泪痕,于是只能叹了口气去擦乔木的脸。乔木避开,却又被触及。
乔木的心沉入无边深海,顾栩言会心疼他的眼泪,却不知道他的泪为何而流,可他明明知道,却不能说。“不用陪冉因排练吗?”
“所以……是因为这个难过?”顾栩言看了看他,轻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难过?”乔木被猜中了心思,于是变得防备起来,他不能露出破绽。“有什么值得我难过的?”
“那……”顾栩言无奈地搓了搓手指,“眼睛里掉露水了。”他说完,补了一句,“今年春天的湿度的确比较大。”
这种哄三岁孩子的话,从顾栩言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像是嘲笑,乔木不需要这种关切,“顾栩言。”
可顾栩言却道:“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