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侄儿的请见,延平帝有些疲惫的按按额角,也立即见了人,顺道吩咐晚膳也多上一份。
今日晚霞遍天,日暮西沉,天边却还映着一片通红的余晖。
延平帝高坐圈椅,听见声响抬头时,眼前只见一道拉长的模糊身形。
身影越行越近,在案前站定,于背光之中看清模糊的面目时,延平帝竟生生的愣了一瞬。
直到赵怀芥屈膝下拜,跪地见礼。
延平帝方才如梦初醒一般,骤然从方才的怔愣中回神。
他抬手叫起,眸中却带着分明的回忆的恍然:“旁人都说儿子肖娘,你的模样都仿了明烈皇后国色,依朕看,你分明也像极了先帝。”
先帝,说得当然就是赵怀芥的生父,元宗皇帝。
太宗还在时,他也曾多少次见过兄长的这般立于乾政殿内,挥手招呼他近前。
长兄为父,兄长一向得太宗看中,自幼带在身边,军中政务无一不通。
有兄长在时,延平帝也从来不必管什么政事,只管肆意随心,能少传几件荒唐的风流逸事,让叫太宗少动几次肝火,便是最大的懂事孝顺。
若不是元宗皇帝一场急病驾崩,他如今应该也还是一介闲散风流王爷,可以满天下去寻自己倾慕的娇娘美妇,花前月下,调风弄月,那该是何等畅快?
哪里像是如今,政务繁琐,案牍劳形都罢了,接连派出了两次采选使,银子花了不少,各地几百秀女也白白折腾了一圈,硬是一个看重的良家子都没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