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论起来,也怪不得采选使们无能,历来宫中采选秀女都是选德性选身世选容貌,但偏偏当今陛下却压根不理这些,只看中眼缘性情,情投意合!
甚至其实女子不愿,只是陛下一厢情愿也无妨。
延平帝虽然是个风流种子,但他自幼喜欢的,其实也就是这”君子好逑”过程,窈窕淑女磨不住他的殷勤小意、软磨硬泡,一点点动心生情,恩爱缠绵固然也叫人欢喜,但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一番用心只换来心痛错失,日后琢磨起来,也是另一种趣味。
他从前还是个“恶名在外”的荒唐王爷时,这趣味其实并不麻烦,便如那沽酒的寡妇,便是明知他的身份,一番旧情之后,也敢翻脸嫌弃,携金另嫁,从始至终都是她泼辣爽利的本色。
但如今他是帝王,便是新人之中好容易挑出一个合心意的,在他面前也大多都会收起本性,小意逢迎,用不得几日便只觉厌倦。
这么多年,满后宫中,也就遇见一个丽妃,淡了之后,竟再没有正经遇上第二个能够叫他好好追求的女郎。
更莫提北境动兵,他少说几年内,都再不得派出采选使,愈发一点可能都没有。
这么一点于寻情谈爱的喜好,也生生忍耐,这个皇帝当的,当真是无趣透了!
回过神后,延平帝看着面前赵怀芥,也只深深叹了一口气:“来,朕方叫了晚膳,一并用些。”
赵怀芥起身谢过,却又径直开口:“侄儿想与陛下辞行。”
“辞行?”
延平帝一愣:“去哪?”
赵怀芥低头:“北境、江南,风景名胜,百态民生,天下之大,皆可去,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