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延平帝又一次沉声催促。
苏淼淼回过神来, 俯下了身, 声音清脆又干脆:“臣女的确后悔,后悔牵连元太子获罪, 带累父母担忧, 惹陛下心伤。”
延平帝微微眯着眼睛:“不是后悔杀了朕的皇子?”
苏淼淼也干脆的咬了牙, 说的毫不犹豫:“不是,箫予衡他该死!”
话说到这份上, 就已经彻底没了回转的余地。
苏驸马重新退了回去,已经做好了准备为女告罪, 长公主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非但不觉意外, 反而觉着能淼淼前头还知道婉转周全了一句,已经算是十分长进。
延平帝微微朝后靠着椅背, 面色愈发难辨:“六皇子掳你困于私宅,的确是他不对在前,可他亦是太过爱重你,因你变心, 这才走了岔路,临终之前, 还口口声声念的都是你的名字,你竟没有一点动容?”
“陛下也未免太过偏袒自己儿子!”
苏淼淼原本虽然倔强,但起码还算恭敬,直到听见了这话,才终于更忍不住露出了满面怒容,高高昂头,满面愤怒:“箫予衡只是受不了自个的东西落到了旁人手里,便使手段夺去,都压根没把我当作一个人,人情都没有的禽兽,又何谈爱重?”
延平帝这话的确太过气人,虽说苏淼淼言语冒犯,但夫妻两个没一个拦的。
长公主脸色格外难看、一言不发,连一向和气谨慎的苏驸马,都面无表情,硬是等着苏淼淼说罢了,才抬手拦了一句,训斥她失了礼数。
这般反应,似乎也惹怒了延平帝,低头啜了一口清茶,不辨喜怒:“罢了,你是无辜受难,朕不罚你,若无事,便都退下罢。”
这话一出,苏淼淼却当真焦急起来。
她连忙上前:“臣女冒犯,陛下只管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