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印信,长叹一声望向天空。
如今刚入秋,大雁已经南飞。我心中百感交集,此生恐怕是再也飞不出应京那个牢笼了。
半晌,待我确认村民已经全部安然返回家中,我才对柳道可道:“我还需收拾些物件。你们就在此处等我吧。”
“是,听从太子妃吩咐。”
孟源的伤已经被妥善地包扎好。此刻躺在床上,脸上苍白,嘴里不停喊着娘。我伸手探了探孟源的体温。还好,没有发烧。
阮言一替孟源擦着汗,问我:“你真要跟他们回去?”
我点点头,开始收拾细软。
李陟遐拉着我的手制止我的动作:“阿姊!你若不愿意,大可说出来。我便是拼着这条命也……”
“陟遐,”我看向他,“我不愿意,但我必须得回去。回去不过是失去些自在,没有性命之虞。可若不回去,就还会有人因我而流血丧命。他们何辜?”
说着我转头向一旁泪如泉涌的妆成道:“妆成,你自小跟着我,从未真正自己选择过。今日我最后再替你选一回。你不止一次两次告诉我喜欢此处,那你便留下来,我会放你的身契给你。”
“太子妃……”妆成抱住我,“我要跟着太子妃。我不会抛下太子妃的……”
我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对她柔声说道:“你已经陪了我许多年,今后你便只为自己活。怎样痛快便怎样活。我把存票留给你,主仆一场,算我送你的临别礼物。今后不论你是嫁人还是做些买卖,有银钱傍身总是要硬气一些。”
临别的话总是格外的多,我嘱咐妆成道:“你心直口快,从前在我身边也不怕得罪别人,但今后不同。你要学会三思而后行,说话也需得慢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