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小黄门和鹅黄身边的时候,沈涤尘幽幽开口:“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进去说与皇后知道。”这一句话吓得所有人当即跪下连呼恕罪。
我放下书到院子里替他们打圆场,挽着沈涤尘的胳膊往屋里带:“陛下惯会打趣人的。”
沈涤尘倚在榻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他随手拿起我放在桌上的书翻看,继而又放下,问:“又派人打探朕有没有追捕李陟遐?”
我不答。
他又问:“你这燃的什么香,实在叫人心旷神怡。”
“不过是些自己调制的安神静心的香罢了。”我见他喜欢,将桌上的香炉往他近前挪了挪。
沈涤尘闭上眼睛放松下来:“朕记得,父亲从前就喜欢用你调制的香帮助入眠。”顿了顿,他又道:“你且将心放下吧,朕如今已经无暇再在李陟遐身上费功夫了。”
虽已入秋,天气仍就炎热不减。我坐在他身侧摇着扇子,问:“陛下此话怎讲。”
“秦王举兵往应京来了,”沈涤尘说得轻描淡写,“出兵前他发了讨伐妖后的檄文,一路上畅通无阻,甚至吸收了更多的地方兵力。如今被阿念和老三截在墨河边上。不知能抵挡多久。”
手上的扇子滑落在脚边,我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想不到事情竟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沈涤尘睁开眼睛,见我面色惨白,拉住我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人伤你分毫。更加不会让这江山缺失毫厘。”
沈涤尘离开后,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若是事态继续发展,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当真成了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