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心跳如擂鼓,话到嘴边却又没声,该如何说,南楚遗族在椋县所谋划的毒疫确实应该是为了她……为了得到与她相谈的机会。
姬神月:“椋县和长琊还有许多事都被曜儿压着,很多事我都还不清楚,关于你身世的传言是否是真的?长琊到底还发生过什么?
“长琊与椋县之案,你应当是最关键的,但曜儿给我的折书几要将你在其间的存在完全抹除,他一定还有所隐瞒。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这是你的自由。”
长明沉默了许久,深深呼了几口气,才似下定决心地望向姬神月:“我不知道母后看到的折书所写都是什么……关于母后所收到的关于我的身世的密折,与椋县毒疫与我有关的传言……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合适……”
姬神月没有立刻追问,等了好一会儿,长明才再次开口。
“此次椋县毒疫确实为南楚遗族所为,南楚遗族在椋县谋划毒疫煽动椋县暴-乱,是为分散我与夫君的护卫,诱引我至长琊,这件事我至长琊时已经得到证实,藏匿长琊的南楚遗族为首之人自称是南楚太后衮氏。
“衮氏说我不是玉凝儿之女,说我的生母是南楚末帝宠妃,我是南楚末帝之女,当年是因战乱流落云州,她与了我一副所谓的我生母的画像。
“那副画像——画上的那个女子生得同我一模一样,画上有南楚末帝的题字落款,我不确定那些题字落款是否为真,那个女子是按照我所绘,还是真的有另一个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那幅画现在应当在东宫。
“南楚遗族此外还挟持了八十九名琊县附近的百姓囚于长琊中,南楚遗族认我为南楚皇女之事,当日在长琊的百姓应当都听到了……
“以衮氏为首的一众南楚遗族,希望我认回萧氏,他们胁迫我,所以我动了手……藏匿长琊的一众南楚遗族,大抵都是死在了我手里。
“但我不记得我到底杀了多少人……再往后,夫君来了,我再醒来便已经出长琊了……”
姬神月冷声:“倘若你真的是南楚血脉,你当如何?”
长明一怔,道:“夫君说我不会是南楚血脉……”
“如果是呢?”姬神月神色无比严肃。
“椋县关于你的传言刚起便被压下,你所说的那些被挟持至长琊的百姓根本不存在,至少我现在还完全没有听到长琊有被南楚劫持囚禁的百姓的消息,和你有关的李翊几人全被曜儿关押,没有任何人能问话一二,因为大周的太子妃怎能是南楚皇室血脉。”
长明面上愈白……因为大周的太子妃怎能是南楚皇室血脉……
“长琊之中确实有八十九名百姓。”长明哑声,李翊几人之事她已经猜到,但长琊的百姓不存在?
她摇头,却又肯定道:“那些百姓不可能有事,我相信夫君不会对百姓动手,即便……即便所有人都听到了南楚遗族的话,他也绝不会滥杀无辜!”
他必然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安置着那些百姓。
“我不会是南楚皇室血脉,南楚那般说不过是想利用我。”
姬神月定睛望着她许久,才又道:“曜儿是君,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必定不会残杀无辜百姓,如若长琊确实有你所说的那些百姓,恐是曜儿为了瞒过长孙无境等人暂时做了一些安排。”
短暂停顿后,姬神月语气冰冷再道:“但你恐怕真的无法与南楚撇清关系,更何况,若如你所说,有八十九人听得了此事,他们又会如何想?如果你真的是南楚血脉,你又该如何?
“倘若你是南楚皇族血脉,你同曜儿便隔着国仇家恨,即便此事与曜儿无关,但周灭南楚是事实,南楚萧氏与衮氏全部死于长孙氏与姬氏之手也是事实,而曜儿,他是长孙氏与姬氏两族血脉的延续。”
长明错愕望着姬神月,此事太过荒谬,她根本不信那些南楚人嘴中的任何一个字,她只怕过,因为衮氏等人的那些刻意被百姓听到的话传出后,即便她不是南楚皇族血脉,也会有人以此做文章,认定她是南楚皇族血脉,于他来说、于大周储君来说不行。
可她却并没有想过她若真是南楚萧氏血脉,同他该是有所谓的国仇家恨……
她从小便作为大周人在顾家生活,她所珍视的那些人、待她好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是南楚人,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自称是她亲人臣子的南楚遗族,却是那样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