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嗯了声,头靠着萧况逢的胸膛:“没事的郎君,我不疼…一点也不疼。”
以前她不明白,萧况逢为何每次受伤却不肯哼一句疼,只以为他是好面子强忍着。可现在她好像懂了,只是因为怕在乎自己的人担心。换做是她,也不想萧况逢难过。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脸抵着她,无声地蹭了蹭她的脑袋。
从官路到京城的距离最短也最好走,刺客势必会在他们抵达京城前围堵,所以萧况逢选择了另一条崎岖小道绕过官路而行。
途中寻到一座无人破庙,萧况逢赶紧停下。
他挑出一些干燥的枯草铺成地垫,把薛云妙放到上面。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浑身滚烫。
萧况逢将她扶着坐起来,转身从包袱里取出匕首、火折子和金疮药,接着解开衣衫,铁箭长时间留在体内,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炎,唯有割开溃烂的肉才能将箭头取出。
但这个过程,会无比漫长而痛苦。
他撕下一团布塞进薛云妙嘴里,防止她在疼的时候咬到舌头,同时告诉她:“接下来我要取出箭头,这过程会非常难捱,但你忍一忍。相信我,只要取出来一切便结束了。”
薛云妙其实听不清楚他的话,但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没有再浪费时间。萧况逢取过匕首以火烧至滚热,接着撕开与箭头相连的布料,刀尖抵着烂红的肌肤,一点点划开。
薛云妙浑身剧烈一抖,闭紧眼死死咬着布团,嘶哑的闷哼声从喉间不断溢出。她抓着地面的枯草,身形自刚刚那一次颤抖后就维持着僵直,浑身被隐忍的汗水打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脸上覆着层奄奄一息的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