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况逢面色沉着冷静,握着匕首的手寸寸肌肉鼓起,青筋几乎要爆开。他在刀枪剑戟中长大,对于箭伤并不陌生,也处理过很多次,可从未有哪一次,比眼下更动魄惊心。
他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将薛云妙救回来,又或者说他这一生在薛云妙身上,就没有哪件事,是有过把握的。
从幼年、少年,到现在。
薛云妙是他手里一根牵不到的风筝线,尽在咫尺便能抓到时,下一刻却又会飞到更高处,是以他总觉得薛云妙会离开自己,只是不知会是将来的哪一日。直到那次梦境和萧玉堂的话,他才愕然被点明,其实他未必是将来会失去她,而是在某一个只有薛云妙和萧玉堂才知道的世界里,在他不知道的曾经,就早已经与她雁影分飞。
原来他早就失去过她,在很久很久以前。
但现在过去如何都不再重要,他只知自己会牢牢握住接下来的每时每刻,不会允许自己死在她面前,也不会允许她离自己而去。
他们之间,势必要缠绕一生一世。
啪嗒。
箭头掉落在地。
萧况逢心下一松,接着撒上金创药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将病弱的薛云妙拥进怀里,脸颊贴着她的额头,高大的身躯将人圈在两手间。气息沉重,一声又一声地落在破庙内,绵长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