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高耸, 位于帝御园的三里之外。台上大鼎中燃着烈火, 顾濯看了一眼立在一侧的此木, 那满脸的世故让他不禁在心底狠狠地竖起了中指。

顾濯不想让谢熠秋死在祭台上, 他虽动摇过,却还是牢牢记住一句话——主角是李南淮,他谢熠秋就是死也不能在这时候死,更不能死在裴钱手里。

此木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给谢熠秋的五石散做成的药丸肯定是不能用的。谢熠秋与顾濯主仆二人在皇宫之中早已将药掉了包,换了个补药吃了下去。

此时祭台上的天子戴着一张黄金面具遮住上半张脸,饮下一口老巫奉上的酒,独上高台。

底下的此木立在顾濯一旁,淡淡道:“玄师对陛下当真忠诚,方才那一段路竟是玄师亲自引着陛下来的。”

顾濯道:“我对陛下一贯是贴身侍奉,不仅是奉了陛下的命,也是为了不辜负义父教诲。”

此木轻声一笑,“玄师的觉悟确实令人敬畏。”他抬眼看着上面那人,道:“中元佳节,若是能有一场烟火,必能使月神对北明多几分庇佑。”

顾濯唇线拉直,眸子里只映着圆月之下那人,“是啊,只可惜在这祭典上,大师怕是想多了。”

只闻大鼎中一阵噼里啪啦,时不时冒出几许火星。

“乏了,不多陪着大师了。”顾濯从庄重的仪式中退了出去,见着一个人影立在远处等着自己。

火把映着魏霄的半张脸,在黑夜的微风中若隐若现。

顾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同知大人今日这一身看起来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