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萧妧失职,拉下去打!”文昭胸腔起伏不定,瞧着是实打实气狠了。
“陛下,不可!”
左相齐明榭傻了眼,文昭即位至今,哪里动过廷杖。
萧蔚还在南疆战场上,怎可因此事责罚萧妧呢?若萧妧有个三长两短,萧蔚断难效命于朝廷。
“陛下,刑杖威力强劲,杖下毙命的成年男子尚大有人在,遑论半大的丫头?此事乃萧妧无心之失,恳请陛下三思,从轻发落。”
“当真如此?”文昭状似懵懂,凌厉的眸光扫过殿内众人,点名道:“刑部,大理寺的,你们如实说来。”
“回禀陛下,的确如此。”被点名的人战战兢兢附和齐相,今日若真杖决两人,便是朝局大事了。
文昭阖眸一叹,复又坐回了龙椅,扶额良久,才出言:“云瑶的尸首,好生送回宁府,不再追究罪责。萧妧办事不力,罚俸一年,你亲自登门,与宁家解释清楚原委。”
“臣领旨谢恩。”萧妧俯身一礼,带人先一步离开禁中,往宁府去。
崇政殿内的朝议不多时就散了,臣工们离宫后便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了文昭的行止。
今日云瑶丧命,外人所见,云家嫡系再无一人存世,就连宁家,也只剩下居丧守寡的舒静深和那一双襁褓中的遗腹婴孩,世家门庭寥落,只消一载光阴。
大臣们不免揣度,文昭是在秋后算账,装得大度非常,实则痛恨云崧昔年逐她出京的旧账,借事端公报私仇。
杜廷尉有些看不懂文昭的行径,可他亲眼瞧见了云瑶血肉模糊的尸首,不得不信了这个即成事实。他闷着脑袋快步往大理寺去,亟需一个人冷静下来,理理思绪。
文昭气定神闲,回到宣和殿用早膳,半途槐夏赶了回来,脸色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