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宗谷的渔民又逃走了三家。”葛西若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普拉吉米撸桑,看样子,这个虾夷王,我是做不成了。我们趁着现在天气还算暖和,得抓紧时间南下了。”
“会有那么严重吗?”弗拉基米尔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他的腿还不能盘腿,只能伸直腿,后背靠在墙上:“这里的原住民是怎么过冬的?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吗?”
“我们可比不了那些原住民。”葛西若智叹了一口气:“即使是原住民,他们从夏天就要开始积累过冬用的粮食了,而我们夏天来了之后,杀了一部分,赶走了一部分,现在剩下的原住民寥寥无几,如果我们留在这里过冬,大部分的人都会饿死或者冻死。”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弗拉基米尔摊了摊手:“我选择相信你,因为你比我更熟悉这边的情况,而且现在我们的人手和武器都不足,想在这里立足,单凭我们是有些困难的。当然,主要还是武器的问题,如果我们有充足良好的武器,大毛战士就会战胜一切敌人,因为大毛战士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
葛西若智现在也不像刚遇到弗拉基米尔他们那样对他们奉若神明了,毕竟在宗谷的这些战斗,都是损兵折将,虽然大毛人一个都没伤到,可他手下的武士却大大缩水。所以当弗拉基米尔吹嘘大毛战士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这个茬。
“既然这样,我们得尽早动身了。”葛西若智对弗拉基米尔说道:“如果真的天气突然冷下来,连熊都顶不住。”
“好,那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明天早上到你这里集合,然后我们一起南下。”弗拉基米尔觉得葛西若智最后那句话有点含沙射影,但他没有证据。
弗拉基米尔走出了葛西若智的宅院,尽管每个武士仍然对他恭敬有加,但他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隔膜。
“看着吧,也许到了更南一些的地方,有更合适我们投靠的人,我们也可以换个合作伙伴。”弗拉基米尔嘟囔着走出葛西若智的宅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院的时候,一个头发散乱的阿依努女人从契卡洛夫的房间里出来,见到弗拉基米尔,还冲他笑了笑,当然,这种笑容很恐怖。弗拉基米尔昂首阔步地从女人面前走过去,他真不知道契卡洛夫那无穷无尽的精力是哪里来的,什么样的女人都下得去嘴。
基洛夫正在厨房里,用史瓦西家留下的菜刀,肢解他带回来的板蟹,看到弗拉基米尔回来,冲他点了点头:“这螃蟹还挺新鲜,事实上,我刚刚才用刀背送它去见了上帝。少校先生,吃饭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一会儿都到我的房间一起吃饭吧,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弗拉基米尔对基洛夫说道:“我先去看看我们的谢廖沙,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去叫一下种马先生,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站起来。”
“好的,少校先生。”基洛夫继续对付那只螃蟹,弗拉基米尔转身去了谢廖沙的房间。
谢廖沙的房间门紧闭着,弗拉基米尔轻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走了进去。谢廖沙趴在炕上,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了弗拉基米尔一眼,又趴了下去。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翻身起来,弗拉基米尔已经坐在了炕沿上。
“对不起,少校先生。”解除了黑化状态的谢廖沙又变成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大男孩:“我睡着了。”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基洛夫今天抓了只大板蟹,一会儿都到我的房间里吃晚饭吧,我有话要对你们讲。”说完,弗拉基米尔站起来,离开了谢廖沙的房间。
谢廖沙坐起来,用手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跳到地下,穿好鞋子。最近这段时间他过得有点颓废,每天除了吃饭就是不停的睡觉,偶尔也会找个阿依努姑娘发泄发泄,但他并没有像契卡洛夫那么强烈的欲望,总是浅尝辄止。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不承认自己是野兽,他还是觉得将来回到大毛,那些叫喀秋莎、娜塔莎、柳巴奇卡的美丽姑娘才是他想要的。
晚饭时,四个大毛战士聚在了一起,平时由于作息不同,而且餐食多半是那些武士过来给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聚餐了。
两个月下来,每个人都长出了一副大胡子,这不重要,当初在巴赫穆特的时候,他们的形象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感谢上帝,我们四个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仍然能够相聚于此。”尽管没有酒,弗拉基米尔还是做了一番祝酒词:“我们每个人都是最优秀的大毛战士,荣耀属于大毛,荣耀属于你们每一个人,乌拉!”
“乌拉!”几个人都举起手中的蟹腿,应和着。
“今天,葛西先生找到我,说了我们即将面临的困境,这里很快就会入冬,而入冬之后,等待我们的就是断粮。”弗拉基米尔叹了口气:“所以,诸位,明天我们就会跟葛西若智他们一起离开宗谷,南下。”
“我没意见,服从领导安排。”谢廖沙说完,就自顾自对付手里的蟹腿,板蟹的壳很硬,咬起来并没那么容易。
“这个我支持,我天天去海边,现在能捡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了,真不知道这里的原住民们是怎么度过冬天的。”基洛夫接着说道:“我们几个万一饿死在这里,那就太冤枉了。”
“哎,可惜了那几个女人了。”眼窝深陷的契卡洛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可能爱上她们了,你们不知道,她们每一个都不一样……”
“闭嘴,你这种马。”基洛夫打断了契卡洛夫的话:“别忘了,越往南走,人就越多,到时候,就怕你会死在女人身上。”
“哦,那将会是最美妙的死法。”契卡洛夫厚颜无耻地笑着:“我到了天堂里都会笑醒。”
“你这样的杂碎,只会下地狱。”基洛夫笑着骂了一句。
“今天早上,宗谷的渔民又逃走了三家。”葛西若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普拉吉米撸桑,看样子,这个虾夷王,我是做不成了。我们趁着现在天气还算暖和,得抓紧时间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