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为了活下去,这百人各自归队。
‘咚!咚!咚!’
敢死队就位之后,巨大的皮鼓声骤然敲响,五千敢死队一声呐喊,他们顶着简易的盾牌,以惊涛骇浪一般气势缓缓向魏军阵营压了上去。
“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响成了一片,破空而至的箭矢,不断射在敢死士的盾牌之上,一些倒霉的死士中箭栽落,很快被随后而至袍泽踩得血肉模糊。只是顷刻间,这密集的阵型里,只听见一片惨叫哀嚎声,成片将士倒地。但是同伴的死亡并未让人畏惧,反而激发了这些敢死之士的怒火和戾气,个个悍不畏死,疯狂的朝魏军阵营冲过去。
经过几轮的箭雨洗礼,余下的敢死士终于冲到魏军营前,冒着箭雨,推到拒马枪,与魏军战到一块。
战斗已经呈现出了白热化,魏军士兵用箭射,用长矛刺,一群群敢死士被射死、被刺穿,但又有新的敢死士涌上,而在后方,隋军士兵的箭矢铺天盖地射向魏军阵营,不断有魏军士兵中箭倒下,主攻方向的魏军很快就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前方的敢死队开始搭着云梯想向寨墙发起进攻,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少人被挤进了寨墙与寨墙之间的间隙之中。
这些间隙仅容两人并行,但如果深入其中,会发现这些狭小的通道很深、很长,而且并不是直线向前延伸,而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到了最后,甚至连外面的喊杀声似乎都听不到多大了。
通道深处,不同于外面平整的寨墙,这内部的的寨墙之上,布满了一根根削尖的倒竖木刺,每一根足有一尺来长,稍有不慎便被木刺给伤到。
一开始,深入其中的敢死队将士还能保持一定的距离,边砍边进,但随着挤来的人越来越多,使得容许他们活动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有人想要借着那一根根木刺往上攀爬,但上方忽然被人用木板挡着,一块块木板的下方,同样是一根根倒立木刺,有人看到了其中危险,疯狂的将视线内的木刺尽数斩断,但随着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寨墙缝隙里刺出一支支长矛,紧紧挤在一起的敢死队将士动弹不得,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利刃洞穿,发出一声声凄厉哀嚎!
“快放我要出去!我要投降”
“我也是魏军啊!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在死亡威胁下,有人疯狂的叫喊,有人想要往外挤,而外面不明就里的人还在不断的被挤进来,他们不住的前挤,不住的前推,这里有些失去理智的人,开始丧心病狂的,直接对着自己的人舞起了屠刀。鲜血很快将地面染红,浓浓的血腥味,不断的从坚固隔板中散发出来。
瞭望塔的上单雄信能够明显感觉到八门金锁阵的神妙,虽然正面战场上所受到的压力不小,可是自从这些‘隋军’攻入阵营之后,己方将士没有一人阵亡,甚至连轻伤都没有。
而问题的关键就在那些被房玄藻拉开的间隙,那一个个间隙,犹如一张张猛兽的血盆大嘴,不断吞噬着‘隋军’将士的生命,并不断的承接住了正面战场上的压力。
“没想到这缝隙看似不起眼,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奇效!”单雄信忍不住大声称赞道。
陈营的通道全部按照八门金锁阵来布置,内部九曲十八弯,最深处的景象,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也因此,‘隋军’仍旧不明就里,以为占据了营盘,故而卖命了似的源源不断的挤进来,而他们的‘无知’,不仅导致走在前面的将士无法从容的削掉木刺,还把他们挤入了绝境,所以这些七弯八损的通道看似人畜无害,但实际上杀机重重,只要进去了,不管人畜,都必死无疑。
他这些天亲自观看房玄藻一一布置,自然知道里面的杀机,此时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被挤进通道之中,就算不用亲眼目睹,他也能够从凄厉的惨叫声中感受到里面的景象。
想到那场景,就算是身为敌人,单雄信也忍不住心中抽搐,这些被挤进通道的‘隋军’将士,没有发挥出一丝作用,没有给魏军造成一点轻伤,便毫无价值、毫无意义死在这里。
但是对于单雄信来说,正是因为这些人被分流到了一条条通道之中,才使正面战场压力大减,五千大军的进攻没能撼动魏军营寨丝毫,反而因为大量的敌军‘杀’入阵中,使得‘隋军’在正面战场上的攻击变得无力起来。
……
隋军中军大阵,杜伏威眼看着五千死士除了在营前发生激列的战斗,进入魏军军营之后,便要下令让隋军进行第二轮攻击,将敌营正面缺口撕开,可他尚未下令,杨侗便阻止了。
“圣上,魏军营前防御已被攻占,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为何要停止攻击?”杜伏威不解的看向杨侗
“你忘了这是阵法吗?”杨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面色凝重的前方大营,沉声道:“朕一直在留意,发现这五千人之中,至少有一半人进去了,按理说,就算不能攻破对方营寨,多谢也会也有一些效果,但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攻上寨墙!而且……”
杨侗鞭指营寨的方向道:“你再看那军营之前,现在还剩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