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眸中怒火灼烧,咬牙切齿地道:“姑姑放心,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一定替姑父报仇雪恨,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发誓!”
听到这话,翊阳枯竭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光彩,她颔首,“好。”
她转了转僵硬的眸子,重新看向那纸轻飘飘的和离书,枯瘦如树枝的手指抚过上面一个又一个墨字,哽咽道:“我与晋之成亲十余载,以为可以白头偕老,生同寝死同穴,万万没想到,竟会遇到这样的死劫,令我二人生死相隔。”
“姑姑……”赵恪想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垂泪。
“我知道这份和离书非签不可,但总想晚一些,再晚一些;一旦签下,晋之立刻就会被定死罪,我舍不得……”翊阳手指抚过和离书,落在一旁的狼毫笔上,缓缓拿起;
不足半两重的笔,此刻却重若千斤,只是拿起,就费尽了所有的力气,令整条手臂酸软无力。
赵恪吸一吸鼻子,咬牙道:“我待会儿就进宫,一定会想办法保住姑父的性命。”
这句话并没有在翊阳心中激起涟漪,只是淡淡道:“纵使你在养心殿跪上一日一夜,他都不会在意。”
这句话像针一样,狠狠刺在赵恪胸口,令心脏一阵绞痛,他沉声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去求他。”
翊阳一怔,“母后?不对。”
不等赵恪回答,她已是否决了这个答案,除了所谓的血缘之外,周后在梁帝心中的地位甚至还不如自己与赵恪,她又怎么可能劝得动梁帝。
片刻,她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殿?”
“对!”赵恪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眸子一片阴霾,如山雨欲来,“父皇一向最疼他,若他肯替姑父说几句好话,虽说活罪难免,但至少可以免一个死罪;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
随着他的话,翊阳眸子渐渐亮了起来,她这几日一直沉溺于悲伤之中,倒是把这个给忘了,确实,旁人的话梁帝听不进去,但赵怀可以。
其实江老夫人的话,皇兄也能听得进去,但前者明显是站在对立面的,否则齐王也拿不到辛若海那几封关键的信。
“你……有把握吗?”翊阳小心翼翼地问着。
赵恪道:“无论有没有把握,都得去试上一试,万一成功了呢,姑姑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