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悠长的铁器碰撞声突然响起,带着回声,宋知棠被吓得一颤。
众人此时抬头一望,就看到石碑正上方的空中,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一轮圆圆的月亮,只是颜色暗淡,仿佛夹杂着些许血色。
银月察觉到宋知棠的紧张和害怕,只登上圆台暗暗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表示安慰。
宋知棠感受到手腕间传来的冰凉触感,扭头看向站到自己身旁的银月,对方面向石碑,并没有给自己过多的眼神。
知道对方应该是在安抚自己有些害怕的情绪,宋知棠默默深呼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只是帮忙递东西,不要怕。
那几道突然传来的响动消失后,众人就看到适才齐齐排列的女人将手中的黑色陶罐高举到头顶,而跪在蒲团上的女人们都虔诚地俯下身子叩首,口中还低声喃喃着什么。
离得远的一群人听的并不真切,站在圆台上的宋知棠倒是听了个清楚。
圆台下传来的,是此起彼伏的“树神保佑,圣窟永存”。
圣窟永存…宋知棠在心底默念着这几个字。
她没记错的话,进副本时0001曾播报过,这个副本的名字就叫做圣窟。
圣窟,是指的这个村子吗?
这是一场并不浩大的祭祀,就连女人们口中的喃喃声都显得格外小,原台下为首的女人将手中的黑色陶罐恭敬地递给宋知棠。
宋知棠在银月的示意下接过陶罐。
罐身很冰,宋知棠手抖了瞬,好在罐子并不重,她安安稳稳地将罐子又递给银月,银月却没有接。
正当宋知棠疑惑时,她看到银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银色弯刀,紧接着就毫不手软地朝自己的手心划去。
鲜红黏稠的血液顺着手心下落,被他稳稳滴进宋知棠手中捧着的陶罐中。
宋知棠听见了滴答声,似乎手中的陶罐里,也装着液体。
等血滴了有几秒,银月才拿出帕子将弯刀不紧不慢擦干净,又将手中的血迹擦干,才伸出手接过了宋知棠手中的罐子。
宋知棠瞪着茫然又惊诧的大眼睛,似乎没预料到祭祀居然需要大祭司放血,银月出手并不轻柔,狠狠划下的那一刀肉眼可见伤口有多深,更何况放完血只是草草擦了两下。
她愣愣地看着银月将罐子里的东西分三次倒进了石碑前桌上的三个黑色陶罐里,视线凝固在银月受伤的那只手上。
只是被陶罐和帕子挡住了,不清楚还有没有在淌血。
银月却毫不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祭祀流程,从头到尾连眉头都不曾皱过。
黑色陶罐里的东西被尽数倒出,等银月将手中的罐子递给圆台下静静等待的女人,只听到轰隆一声响,面前的石碑竟然豁然向下沉落,伴随着木桌一起,圆台被打开了一个偌大的小口。
宋知棠惊讶地看向眼前突然冒出的大洞,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还有水流的声音,只是冒出一股说不出的腐朽的味道,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腥味儿。
她不敢多看,只觉得脊背莫名冒出一股寒意。
圆台下跪着的女人们声线骤然加大,在空地里像是什么咒语萦绕进每个人的耳畔,两侧排排站着的女人们也没有闲着,依次将手里的黑色陶罐递给作为副手的宋知棠。
宋知棠呆呆接过,只看到陶罐里似乎是什么粉末状的东西,也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忙不迭递给了一旁的银月。
银月伸出没被划伤的那只大掌接过,然后将陶罐里的东西倒进了黑洞洞的坑里。
就这样重复着动作,宋知棠看到从陶罐里倒出来的除了有那些颜色暗淡的粉末状东西外还有一些黑漆漆的一坨一坨的东西,都不清楚是什么。
等到最后一个陶罐里的东西被倒进去,宋知棠看到银月取下了圆台一侧的一只火把,扬手将火把丢进了洞口。
只听见刺啦一声响,原本漆黑一片的洞里冒出熊熊烈焰,伴随着清脆的不明声音,宋知棠在火焰里隐约看到了洞内的景象。
约莫两米深,里面很是宽敞,明黄色的火焰里,她看到了堆积成山的粉末,还有一些白色的散落四处的像骨头一样的东西。